第九章:真假难辨(4)

“既然想听,那我就不客气了。”二舀撂下手里东西,“话说有位作家在构思一幽默小说,不想隔壁卷毛狗进屋爬到桌上。那作家见这狗太没礼貌,先是责怪邻居管教不严,后来又觉不妥,原来那卷毛狗已不止一次在作家桌上拉屎撒尿了,因此作家开始自责起来:毕竟那是一条狗呀,如果同狗斤斤计较,那不把自己也当做狗了吗?他妈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大张愣怔一会儿,才觉吃亏,掰二舀手腕,说你这个“二骡”,真不是物种,气煞我也,待我得空儿,非同你战上三百回合不可。

阎晓见二舀东西摆了一桌,想帮忙,被二舀拦住,说这不是美女干的。阎晓说,看你今天穿的,根本不是准备干活的,是想给谁看的?二舀想,今天怎么了,一说话都与穿戴有关?于是对阎晓说,阎姐,我今天的穿着有啥问题?阎晓还真的细细地打量起二舀来。二舀也打量着阎晓,发现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她,目光溢出几分妩媚,使二舀的心紧跳了几下,脸也微微热了起来。阎晓说,其实就是反差有点太大。那身夹克,体现你的自然本色,这身西服把你整得有点艺术家风度。阎晓的话虽然发自内心,甚至使二舀对阎晓有一丝感激,但并没有改变他对刻意打扮的成见:人为什么总要乔装打扮呢?无非想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是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掩饰起来。

晚上回家,二舀把西服、领带、眼镜摔到沙发上。思凤说,这些东西招你惹你了?这可都是用人民的币买来的。二舀说,这是有人糟蹋人民的币,又用被糟蹋的人民的币来糟蹋我。思凤说,真是不知好歹,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让你穿了一天西服,也犯不上这样。刚穿夹克那阵儿,不也不得劲儿吗?慢慢不就好了吗,我看你再坚持几天。二舀说,哥儿们你可饶了我吧,我一见西服和那眼镜就想吐,还是“涛声依旧”好。思凤眯了小眼睛说,你那张“旧船票”一早就叫我给剪了,还“依旧”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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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调研组在下面跑了七八天,分别把情况搂了上来。马奔腾终因杂事缠身,未能下去。不过,他也没少过问,时不时打个电话鼓励一下。马奔腾是个品茶高手,每天必定要饮茶三杯,而且都是上等名茶,一般情况下,从不招待他人。这天一早,马奔腾在转椅上仰面闭目,享受着茶的乐趣,突然屋门洞开,把他吓了一跳,一瞧竟是杨本。杨本为何连门也不敲?说句当地土话,俩人老熟了。他俩一个学工的大学生,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干部,二十多年前,就在一起共事,多年工作关系不断,友谊不断。刚开始时,说话还按套路来,先寒暄、后说事再客气感谢一番。时间一长,不仅没了套路,连正经话都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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