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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舀问小芬,为何对福尔摩斯感兴趣?小芬说,当然是听老师讲的,人最美好的品格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二舀夸小芬不简单,将来定会成为优秀的女侦探。
二舀多时没到书城,因此,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从一楼到四楼,这翻翻、那看看,无比惬意。在当代文学畅销书架前,二舀抽出新出版的《太阳雪》,发现场景语言与S省密切相关,于是想找一地方细读几页。奈何逛书城的人太多,别说凳子,连个空地都难找。寻摸一圈儿,见女厕边还有点空儿,于是,垫了两片纸巾就地而坐。书没看两页,发现前面一男子背影,甚熟。于是将脚从鞋里褪掉,伸出挑衅。前面男子板着脸扭头来看,两人对视而笑。
那人道,怎就没一点公德,公众场所搞得臭烘烘的。二舀说,你也是,平时总模仿濮存昕,今天简直是个二流子,省城正创卫生模范城,就因为你给丢了零点零一分没评上。那人道,真要差我,就好了,顺杆儿就爬上去了,没听说文艺界出不了好名,净出坏名吗?有一杂志评选年度最差作家,前九个都是著名的,唯独最后那个没名,于是读者竞相打听,原来是杂志主编。
那人是田造文。过了一通嘴瘾,二人开说正题。
田造文说,休息日陪着弟妹才对。二舀说不是没陪,是人家看出咱的痛苦,给了宽松政策,就各自方便了。见田造文手拿的《厚黑学》,二舀问,老兄做得够好了,还要潜心修炼?田造文拍着手里书说,单靠读书就行?错了。张作霖一天书没念,照样是东北王,伪满洲国大臣有学问,还不得听张作霖的。我一小学同学当年念课文不成句,现在当了厅长;中学时,一有名的逃学鬼,现在是全国著名企业家,你上哪说理去?别把读书估计过高,以为书里真有黄金屋、颜如玉呢?二舀合上《太阳雪》,说你这观点,我不赞成。也说这东北王,如果他念了书,留过学,加上他的胆略、气魄、笼络人心的能耐,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历史可能要改写了。再说你,今天可以有多种选择,陪孩子学习、在家听音乐、去古董市场淘宝、看望父母、同朋友聚会、创作一篇文章、会钓友钓鱼、在家忙家务,但你都没,而是把机会成本投到书城看书买书,而且守在女厕边,受女性白眼,冒着被驱逐的危险,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