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小小饲养员(2)

到了河边后,羊群在河畔自由地吃草,韩老头儿坐在桥头,抽着烟袋,哼首革命小曲,有时看看羊,有时目光投向了很远的地方。

6 . 爱打滚儿的骡子

所谓“驴打滚”,有两种解释:一是北京小吃的一种;二是指利润迅速翻倍,有“驴打滚、利滚利”一说。

街道两边曾拴养了好几头牲口,广通叔家的小毛驴,小梅姨家的大黄牛,最多的是骡子,清国哥家一头,鹏举家一头,国秀哥家也有一头。在养骡子的户檐下,都有一个沉重的板车,铁板焊的车把车板,橡胶做的黑轮胎。农忙时,骡子要下地拉麦子、犁地。农闲了,在一起说着话的几个大人,会赶着骡子结队去几百里地之外的山上拉石灰、拉石子儿,或者为盖房的客户拉砖、拉空心板、拉土。也有人去外省拉西瓜、拉蒜、拉土豆,这种套骡车的生计都被称为“拉脚”。

骡子是驴和马交配所生,天生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更适合干活儿。爷爷说,除了喂它们好的草粮之外,还要经常让它们打打滚儿。因为打滚儿是骡子放松的最好方式。

骡子卧倒在地后,会顺势一翻,四蹄朝天,尘土飞扬,骡子嘶鸣着并打着惬意的鼻响。等它打滚儿打爽快了,会自己站起来,鼻子继续喷着气,抖抖身上的鬃毛、肌肉绷紧。尾巴轻甩着,一层细土随之落下。

7 . 甩尾巴的老牛

中原养黄牛,水乡养水牛,牛是农民最好的伙计。别看牛走路迟缓,但晃悠的却是一身的蛮力。夸奖人能干时,会把他比喻成“老黄牛”。

自然课上说牛有四个胃,它们在不吃草的时候会反刍。小梅姨家的牛拴在当街,这头母牛每年都会下牛犊,除了吃草就是干活儿,嘴巴总是不停地咀嚼,还挂着白色的泡沫。这头牛每年有两件事要做:一个是下牛犊,二是发疯。小牛犊在长了三四个月时,会被小梅姨牵到集市上卖掉。老母牛的发疯大概和孩子被卖有关。它会从拴牛的木桩上挣脱出来,到街上狂奔,有时撞向土墙、麦秸堆。要费很大的力气,用鞭子猛抽,才能把它降伏。

夏天最热的时候,老牛悠闲地嚼着草料、甩着尾巴。牛虻、苍蝇围着牛屁股和稀毛的牛大腿飞转着。牛虻逮到机会就落上去咬上一口。

老牛若无其事地站着、卧着,继续慢慢地咀嚼、悠悠地甩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自己,当牛虻咬得很疼时,老牛会很不客气地猛甩一尾巴,就这一甩,把来不及拔针头的牛虻给拍死了。

8 . 最通人性的狗

都说好狗不嫌家贫,都说狗是最通人性、最忠诚的动物,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养狗。

我在七岁那年也养了两只小狗,名字取得很直白,花狗叫小花,黑狗叫小黑。小黑是母狗,很调皮;小花是公狗,性格却很温顺。

每次我出门,它们就是我的“王朝马汉”,左右护驾。每当我放学一进家门,它们就扑上来,或者围着我团团转。

小黑胃口很好,丢给它半个馒头、一碗剩饭,它很快就吃得精光。但小花食欲不好,我还得把零花钱贡献出来,给它买火腿和排骨,这样他才能多吃一些。所以小黑瘦瘦的,小花肥肥的。它们住在同一个纸箱里,经常为一块垫布撕咬扑打。总是母狗小花欺负公狗小黑。当主人一出现,小花就变得老实多了,两个也不敢再闹了。

小花小黑给我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也给我带来了痛苦的记忆。

那年冬天,小黑吃了一只被毒死的耗子,几经抢救,未能救活。我流着泪把小黑抱到二十亩地东头,放在了河渠里用土盖上。小花跟着我跑了一路,站在河渠上不愿意回去。

小黑死后的两个月,小花也出事了。当时镇里来了一群打狗的人,他们持着猎枪,以防狂犬病为由,猎杀了很多家犬。我是在学校听到这个消息的,一放学赶紧跑回家,进院子没看到小花扑过来。妈妈告诉我小花被人打死了时,我愤怒极了!我跑遍每条街道,找那些打狗的人。可他们早已撤退,开往下一个屠宰地。

我哭着往家走,碰见二文哥,他将狗狗小花的尸体带了回来。说因为小花太瘦,所以他们没把它带走吃掉。那天傍晚,二文哥陪着我,将小花葬在埋小黑的那段河渠里。我哭得很伤心,从此之后不再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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