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埃尔维斯飞到好莱坞,都会让尼克知道,因此不管埃尔维斯在哪里租房子,尼克都会成为他的住处的常客。埃尔维斯仍然讨厌一个人睡觉,他与尼克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每当他觉得情绪不好的时候(常常是由于在女人的问题上碰到麻烦),往往会留尼克在他的住处过夜。尽管埃尔维斯仍然喜欢同时与两个或者更多女人睡觉,然而他现在却很少这么做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一个晚上应付一个以上的女人—有时候甚至连一个也应付不了。这其中除了年龄越来越大的原因,埃尔维斯对药物的依赖肯定也极大影响了他的性能力。
几年后的1968年,埃尔维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尼克的消息,忽然有一天,“优雅山庄”接到一个电话,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尼克已经死在他那栋名为“冷水溪谷”的别墅里,死因显然是药物摄入过量。埃尔维斯最初的反应是默默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身体在微微颤抖,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胳膊。
一连几天,埃尔维斯都精神恍惚、痛苦异常。他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间里,家里人可以听到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的哭声。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埃尔维斯服了一些镇静剂,然后找到厄尔倾诉内心的痛苦。
厄尔后来回忆说:“他觉得他对尼克的死负有一定责任,他想惩罚自己。埃尔维斯谈到了他们俩的关系是如何密切,他们甚至结伴找女人。他接着承认,后来他‘摒弃’了尼克的友谊,说他需要‘呼吸的空间’,因为尼克‘想要的东西太多,你知道吗?’”
在好莱坞,曾经有传言揣测,埃尔维斯和尼克之间可能有某种不太正常的亲密关系,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然而不管他们俩是哪一类亲密关系,尼克·亚当斯并不是为了埃尔维斯自杀的
—不过埃尔维斯还是为尼克的死自责了很长时间。
与以往一样,演出时的埃尔维斯最值得称道。站在舞台上的他毫无保留,总是尽自己的全力投入演出,努力让歌迷开心,所以他们也会回报他以热爱。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在一个灯光昏暗的演播大厅里或者舞台上、对着一群陌生人唱歌就像是一种最完美的做爱方式。在这种场合,他会完全投入到演出中,坦白他的需要和脆弱。当人们走出埃尔维斯的演唱会现场后,全身心仍然沉浸在与偶像在感情上进行过亲密交流的兴奋中。
埃尔维斯在为自己的事业想方设法打开一条生路的同时,还感到自己正面临一颗上了膛的子弹—婚姻。他心里怪罪普丽西拉正在试图把他逼上绝路,而弗农就是她的后援和挑唆者。弗农十分担心普丽西拉有一天会突然醒悟过来,去找一个适合她的人。但是埃尔维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催自己完婚;在他看来,他和普丽西拉肯定会一起度过生命中余下的日子。
另外,从初涉歌坛开始,埃尔维斯脑子里就有这样一个概念:如果他不是“自由身”,那么他的事业肯定会遭殃。他相信,自己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来自歌迷们的幻想:他是她们的大众情人。现在他的事业已经遭到那些“旅游记录片”式的电影和平庸的歌曲的莫大伤害,他不想再雪上加霜。他也不想放弃长久以来自己拥有的“叛逆情人”的形象。娶妻成家无疑会永远合上他生命中这多姿多彩、十分重要的一章。
他还很害怕承担作为一位丈夫的责任和义务,担心这些约束会占去他用在事业上的时间和注意力。另外这还涉及到忠诚问题—
如果一个人还没结婚,那就无所谓夫妻间的不忠。
回到家后,为了避开这个难题,埃尔维斯尽量与伙伴们呆在一起,就像他以前一有空就与普丽西拉厮磨一样。大部分情况下,在人前他仍然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对普丽西拉呵护有加,尽管他觉得,她的那些
“毫无道理”的抱怨简直让自己要发疯。埃尔维斯的那些玩伴总是围在他身边,引起了家人的不满。普丽西拉不是唯一一个讨厌他们的人—弗农认为他们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寄生虫,作用就是对埃尔维斯惟命是从,做些跑腿、参加派对、拉皮条、深夜陪伴和代埃尔维斯受过的勾当;不过很早就来到他们家的雷德不在弗农的讨厌之列。
弗农讨厌儿子的玩伴们主要是因为心疼钱,普丽西拉则告诉埃尔维斯,她不喜欢他老是与他们混在一起,而不多花点时间陪她。埃尔维斯把她对独守空房的抱怨理解为是在指责他,心里十分恼火。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埃尔维斯十分渴望拥有许多关系很好的男性伙伴,而且通过金钱实现了这个愿望,但是他从来不信任簇拥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伙伴。他怀疑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坚信如果自己破产了,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弃他而去。由于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忧虑,他经常粗暴地对待他们,寻找各种理由侮辱他们,让他们难堪。如果埃尔维斯觉得,哪个伙伴有不适当的言行,或者犯了某种原罪,比如说贪婪,那么他就会马上让这个家伙走人。埃尔维斯身边的每一个玩伴都很清楚,愿意接替自己的人可以排一条长长的队伍。甚至连雷德也不能得到完全的信任,尽管一直以来他都是埃尔维斯最忠诚的朋友和雇员之一。在药物的副作用下,埃尔维斯的想象力接近一种疯狂的境地。
为了安抚普丽西拉,以便耳根清净,在接拍又一部让人看过即忘的电影期间,埃尔维斯允许她来好莱坞看望他。普丽西拉十分高兴能够走出“优雅山庄”,去加利福尼亚与埃尔维斯相会。然而,她的快乐很快变成了痛苦,因为埃尔维斯常常把她一个人留在住处,而他自己照旧出去与别的女人约会。这次行程变成了一个灾难,双方的怨气都在慢慢积蓄,最终在一瞬间突然猛烈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