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王》 九.破茧而出(2)

埃尔维斯与帕克签了协议,同意他可以把自己25%的收入放进口袋—这是一个不是一般高的酬金比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上校到处奔波,最后找到RCA公司以3.5万美元的价格买断埃尔维斯与太阳唱片公司尚未到期的合约—其中5000美元给了埃尔维斯当作补助费。

他把那张支票拿出来给厄尔看,两个人呆呆地盯着它看了许久。有了这笔钱,埃尔维斯开始随心所欲地享受一把以前自己只能憧憬的奢侈,他在“兰斯基兄弟”服装店买了平生第一套套装,还经常带女孩子去一些高档的场所约会。然而大部分所谓的高档场所都让他感到失望。在去过两三次孟菲斯的顶级饭店后,埃尔维斯觉得,他还是更喜欢路边小店的食物的味道,而且小店的服务员也不会因为他不懂得怎么用刀叉而看不起他。不过为了在女孩面前显摆,他仍然还是喜欢带她们去这些高档场所,但是第二天凌晨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是会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店门前停车,吃上一个涂着许多奶油的吉士汉堡。

最让埃尔维斯感到兴奋的是他送给家人的礼物:他在康复大道边上租了一套装修豪华的房子,让父母亲搬进了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格拉迪丝激动极了,她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几乎都要晕倒了。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埃尔维斯打趣道:“也许我们应该再搬回到那个小房子住。”听了这话,格拉迪丝的反应是紧紧抱着埃尔维斯,泪水把他的衬衣都打湿了。当弗农走进自己的新家后,他的眼睛也湿润了,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气味,光线明亮;这栋房子坐落在一个绿树和草坪环绕的地方。

他们就像置身于玩具店的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特别是埃尔维斯。但是在这种让他有些头晕眼花的狂喜中,他还不时感到一丝隐忧。埃尔维斯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确确实实有了可以失去的东西。这让他更加下定决心,努力工作,听从帕克的一切建议行事。毕竟,这笔补助费是帕克为他争取来的。

弗农认为,帕克是上帝送给他们家的礼物,是一个智慧的圣人,最终将引导他们到达财富的天堂。然而格拉迪丝却不这么认为,尽管她已经住进了新家,但是她仍然觉得帕克是一个不可信赖的人,需要事事对他留一个心眼。后来帕克不断送她礼物,但是一直没能减少她的疑虑。埃尔维斯对帕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是很高兴能有个人帮自己处理商业方面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能有个人帮他赚钱。他经常说:“嗨,我可以与任何人相处,只要他让我发财。”

由于格拉迪丝不喜欢帕克,再加上埃尔维斯自己与这位合作伙伴呆在一起时也不是很自在,埃尔维斯与帕克之间的关系只停留在业务往来的层面。埃尔维斯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吃饭,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这一家子当中唯一与帕克走得很近的是弗农,在埃尔维斯看来,这无疑是对帕克的一大打击。埃尔维斯和帕克之间的底线就是业务合作

—埃尔维斯想要成名,想要变得富有,为了实现这两个目标,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埃尔维斯经常开着车在城里四处转悠,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浏览着大街小巷,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一样。以前他与某些“成功”人士站在一起时总是会觉得自惭形秽,现在他想对他们每一个人炫耀自己的好运,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心里对这个好运能持续多久并没有底。不过,一想到自己至少拥有过其他人没有的东西,他就觉得十分高兴,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物。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他故意摆出一副冷酷

傲慢的神情,不过除了在格拉迪丝身边。他现在已经知道,不管自己在银行里有多少存款,母亲都不能容忍他对她油腔滑调,或者在她面前俨然以恩人自居。因此,在家里时,他还是原来的埃尔维斯。但是当他到了外面时,他马上就变成了“酷”先生。

当格拉迪丝看到他在演出中表现出这一面时,她不禁皱起眉头,两只手紧紧攥住衣角。她心下不停责怪帕克把她儿子带坏了。

帕克告诉埃尔维斯,他需要改进自己的台风,塑造一个独特的舞台形象;特别重要的是,他要充分表现自己的性感,让台下的男人和女人都为之着迷。听帕克提到要让自己也吸引男人,埃尔维斯感到很震惊,同时也觉得很有意思。他从来都不愿意与男人们混在一起,只有与女人在一块,他才感到如鱼得水,但这也只是在他学会用“性”这个武器“征服”她们以后。要不是帕克提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控制男人—当然不是与他们睡觉,而是让他们在他的性感面前产生自卑。他感觉用性感吸引男人的想法十分荒诞和古怪,但同时也觉得,如果做到这一点,自己将感觉更加强大和出众。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埃尔维斯不好意思当着格拉迪丝的面以这种方式表演,所以他开始委婉地劝她不要去看他的演出。他告诉她说,演出结束后他一般都要见一些业务上的朋友,抽不出时间和她呆在一起。他还发了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一旦事情安定下来,我们又会有许多时间在一起了。”

埃尔维斯工作十分卖力:在夜总会唱歌,参加帕克安排的巡回演出,以及准备发布加入新公司后的第一张唱片。他不能让自己出现任何闪失—这回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他错失了,那么他将永远不能翻身。现在家里的所有负担都压在了他肩上。自从他签了新公司并得到那笔补助款后,他的父母亲先后辞去了工作,理由是健康状况不太良好;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自埃尔维斯从中学毕业、开始开卡车,直到现在签下一个大唱片公司,时间仅仅过去了两年多。但是对于他来说,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时光一闪而过,以前在路边和酒吧度过的无数个夜晚,以及那些与他有过纠葛的女人,如今在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个朦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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