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贤侄已经知晓此事,不错,今日边关急报,燕军撕毁和约,悍然入侵,与连州朔州守军激战三日,攻破了连州和朔州二城,常将军阵亡,乔庆德败退至仁州一带,虽重筑防线,但也是岌岌可危啊!”
“常将军阵亡了?”萧慎思身形一晃,双目逐渐湿润。自己十八岁入军营,从一名普通的营管升至大将军,常华常副将提拔照顾之恩不可抹却。常副将为人沉稳细致,自己年少轻狂时,数次救己于危难之中,及至后来自己升至大将军,成了他顶头上司,他也是默默地在旁协助,不管是兵力调动、精兵训练还是战粮运输筹措,他都给予了莫大的支持与帮助,此刻闻他阵亡,不禁心痛神伤,再想起边境烽火正炽,惊天阴谋逐步逼近,更是心乱如麻。
舒幼节观他神色,知他心思,轻叹一声,转至五弦琴前,十指劲捻,苍凉的歌声绕梁而起:
沧浪濯缨,烁烁长枪
望北疆
浮云怒卷,霜角辕门
烽火乍燃,醉卧沙场
明月照边州,铁马纵冰河
愿将此身赴凌云,男儿自是战场息!
歌声中,萧慎思仰望窗外夜色,回想当年峥嵘军营岁月,遥想边疆将士拼死抵御强敌,如雪傲气渐涌心头,持起桌上长剑,弹剑长吟:“愿将此身赴凌云,男儿自是战场息!”宝剑轻嗡声中,他拜于舒幼节身前,朗声道,“侄儿要重上战场,要平息两国战事,请世伯相助成全!”
琴声渐歇,舒幼节叹道:“贤侄,你现在是太后急欲捉拿之人,怎能再上战场?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激辩一番,最后决定由谁来统领十万大军出援仁州吗?”
“谁?”见舒幼节眉头深锁,萧慎思渐感不安。
“唉,今日收到边关急报,朝野震惊,太后下旨,罢免盛诚之兵部侍郎一职,责他疏怠军情,命原禁军统领陆卓影接任兵部侍郎一职。”
“陆卓影?此人是何许人,似未曾听说过。”
“这人名不见经传,据传武功高强,数月前出任禁军统领,太后对他十分赏识,说他不仅武艺高强,且熟识兵法,通晓行军打仗,值此危难之际,破格提拔,林国舅一力支持,皇上无奈之下只得下旨任命他为兵部侍郎了。”
“那,是由这人来统领大军吗?”
舒幼节轻轻摇了摇头:“不,太后和国舅意思,最后决定由章王统领十万援军,明日起程,开往仁州!那陆卓影则随军予以协助,实际上应是太后派在章王身边节制于他的。”
“章王?”萧慎思惊疑道,“为何会是章王?他不是一直做着闲散王爷吗?他是先皇二弟,自吴王被以谋逆罪全家处死以后,宗室凋零,除了皇上,皇族就只剩下章王这一支了,现在将他派上战场,他一文弱王爷,闲散惯了的,怎能担此重任?”
“是啊,朝臣们对此也多有议论,可太后言道,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宗室子弟应为皇族作出牺牲,以为天下表率,方可激励士气,我欲和同僚反对,却被太后以孟相性命相逼,最后只好妥协了。”
萧慎思越想越是心惊,感觉朝廷正被吸入一个大旋涡中,摇摇欲坠,林太后到底想做什么?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来回踱了几步,问道:“世伯,那章王的家人呢?”
“已全部被太后接到宫里去了,说是为章王照顾亲人,实际上应是以他妃嫔子女为质,恐章王拥兵生变啊。”
萧慎思紧抿着嘴唇,沉思半晌,缓缓道:“世伯,这章王领兵出征一事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了,只求老天保佑,边境战事能拖上一段时日。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江山社稷恐有大危难,侄儿求世伯相助,替侄儿办两件事情。”
“贤侄请说,但凡世伯办得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萧慎思从怀中掏出一个玉指环,递给舒幼节:“过两日是青太妃寿辰,烦请世伯将此物作为寿礼送入宫中。另外,还想请世伯秘密寻找一人下落,这人当年与世伯也是知交好友,只有将他找到,才能彻底还原当年某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