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反正你家大姐又没许过人家,有什么要紧的事啊?”那军官仍是眼望清南君,闲闲问道。
清洛凑到他耳边,缓缓道:“官爷,您看我家大姐和幼弟均是天生哑疾之人,我家父母又死得早,现在可谓是家破人亡,您可知是何原因?”
“是何原因?快说来听听。”听她此言,那军官总算将目光从清南君身上收回,盯着清洛问道。其余几名士兵也觉好奇,便围了过来。
清洛定定心神,清清嗓子道:“是这样的,官爷,我家大姐确是长得天香国色,艳如桃李。只是她一出生,便为家人带来不幸,爷爷奶奶均是在她出生那年去世的,而且从那以后,我家便家道中落,日益衰败。后来家中请了巫祝前来察看,那巫祝见过我大姐后便言道,她实是天生的‘桃花煞’啊!”
“啊?!桃花煞!”众官兵同时惊呼,眼光扫向面如桃花的清南君,俱悄悄向后退了一步,那刘姓军官更是面如土色,张口结舌,只是眼光中仍有一些不舍之意,强自问道:“小姑娘说的可是真话?不是骗我的?”
“小女子怎敢欺骗官爷,我姐姐天生哑疾,这便是既克亲人又克自己,待我幼弟出生,他也是天生哑疾,不久我父母便双双离世,留下我姐弟三人孤苦度日。去年一场大火将家中房屋烧毁殆尽,今年又有恶霸将我家田产夺去,您说,她如果不是天生的‘桃花煞’,我们怎会如此不幸?!”清洛哀声说道,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那军官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问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又要去信州投靠亲戚,就不怕将不幸带给亲戚,就不怕亲戚不容于你们姐弟吗?”
清洛不慌不忙地道:“官爷有所不知,正是我家亲戚传信来要我们去信州的,因为巫祝说过,要化解我大姐的‘桃花煞’,唯有将她许给带有‘天罡煞’之人,这样家人才会重获平安。我那亲戚言道在信州寻到一天生带有‘天罡煞’之人,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带大姐去配给那‘天罡煞’之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摆脱不幸的命运啊!”说着珠泪涟涟,伤心欲绝。
那军官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一时怔在当场,回头望望亭亭玉立的清南君,还是有些不舍。这时,那几名士兵纷纷出声劝道:“刘大哥,还是算了吧,‘桃花煞’女子,娶过来只会带来不幸啊!”“就是,刘大哥,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桃花煞’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姓军官听得众人相劝,跺跺脚,咬牙道:“罢了罢了,‘桃花煞’女子,我不敢要了,你们快快走吧!”
清洛心中大喜,面上却仍带着悲伤之情,上前扶住清南君,缓缓向信州方向走去。这几百步走下来,两人都憋得十分辛苦,等转过一条弯道,脱离那些官兵的视线,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小鱼儿立在一旁,看着她二人大笑,也跟着开心而笑。
清南君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一丝得脱险境的喜悦,侧头见清洛笑成两弯月牙的双眸,俏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突觉呼吸一窒,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清洛忙上前扶住他,问道:“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
清南君见她满面关怀之色,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胸口被某种情绪扯得生疼生疼,又仿佛被一块大石压得紧痛紧痛。
三人过得关卡,清洛将小鱼儿负在身后,行进速度加快,没多久便进到了信州城,由于信州城为中立派栗陶之的地盘,青王军不敢过分骚扰,这一路行来也颇为顺利。进得城来,清洛出面购来两匹骏马,三人迅速出信州城北门,直奔东北面的叶州而去。
清南君这一段时日以来,时刻处于紧张、担忧、愤恨之中,到了此刻,叶州在望,大计将成,天高云淡,日朗风清,侧头见那怀抱小鱼儿的小丫头越来越是清秀可喜,不由再度意兴飞扬,纵是此时身着女装,也觉天地间万事万物皆握自己手中,策马扬鞭,到得下午申时,便赶到了叶州城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