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在佛兰德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那个戒指抓在了手中。
“上帝啊……”众人一阵抽气声,“她竟然拿起来了……”
我自己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我可以毫无感觉地拿起来?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安德烈的脸色微微一变,神色复杂地望向了我。
“什么传说?”佛兰德尔也惊讶地凝视着我。
“听教皇陛下说过,所罗门的指环具有灵性,所以有时它会自行选定主人,而且只有被它选定的人才可以碰它,也只有这个人才可以解开所罗门的封印。看来这传说是真的,可是,”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女人?”
“解开封印?”我摸了摸那个六芒星图案,“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封印……”
安德烈的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他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去法国,将这枚戒指交给教皇陛下。”
我愣了愣,“教皇陛下不是应该在罗马吗?”
“教皇陛下这段时间正在巴黎,你不用问这么多,只管送到巴黎就好了。既然它认定你是它的主人,那么只有你才能带它走。而且,到时也需要你解开封印。”
我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链,让自己稍稍平静一点,仔细想一想,去法国不是正合我意吗?但是,我也不能离开佛兰德尔的身边,干脆……
“我去。不过,”我点了点头,指向了佛兰德尔,“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他亲自护送我去巴黎。”
佛兰德尔一怔,随即又轻轻一笑,“愿意为您效劳。”
安德烈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有佛兰德尔在我更放心,”他转向了佛兰德尔,“一切都拜托你了。”
佛兰德尔还是微微笑着,“一切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走出清真寺的时候,发现在清真寺的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虽然样式简单陈旧,但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以为要骑马到法国呢,现在有马车坐,这下我的PP可以少受些摧残了。
“还不坐上去,我们该出发了。”佛兰德尔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抬起头,只见蓝衣骑士策马而立,周身被初升的朝阳融染出柔和的线条。
“佛兰德尔,早安……”我冲他笑着招了招手,“想不到有马车……”
“这辆马车是稍微旧了些,不过要赶那么长时间的路,如果一直骑马的话,对一位小姐来说未免辛苦了点,所以请将就着用吧。”他的语调也十分柔和。
我感动地点了点头,骑士先生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啊。在上马车前,我又转过身来,冲他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佛兰德尔。”
他无声地笑着,笑容似乎也融化在了朝阳的光晕之中。
车子缓缓地行进着,马蹄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就要离开耶路撒冷了。我隔过窗子望着那金色的圣城,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金色的耶路撒冷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成为和平之城呢?
“佛兰德尔,”我朝车外的骑士喊了一声,“在哭墙那里塞进写有心愿的纸条,上帝真的会听到吗?”
马蹄声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他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当然是真的,上帝必定能听见你的祈求。”
“那就好,”我在车里挪动一下位置,“我也写了呢。”
“是吗?那上帝一定会听到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对了,佛兰德尔,你有兄弟吗?”我趁机打听。
“当然有。我有一个弟弟,昨天收到了管家的信,他很快就要晋封骑士了。”他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喜悦的情绪。
“请问你弟弟怎么称呼?”
“邓尼·德·凡尔纳,”他笑着,“不,我差点忘了,去年他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所以现在该称呼他为邓尼·德·凡尔纳公爵了。”
邓尼·德·凡尔纳,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果然是他,一点也没错。不过贵族的爵位一般都是由长子继承,怎么反而是身为弟弟的邓尼继承呢?
虽然有些好奇,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想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吧。
不过,佛兰德尔看上去似乎还蛮疼弟弟的,为什么他弟弟要害他呢?
“那你们的采邑呢?在法国的哪里?”我寻思着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拐到那里,能让我赶紧完成任务。
“在——”他刚说了一个字,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小隐,坐在车里不要动!”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支箭嗖的一声飞来,不偏不倚地插在了窗子边,箭尾还在轻轻颤动。
“佛兰德尔,发生什么事了,是强盗吗?”我侧过身子小声问道。
“你好好待在车里,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您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波澜不惊,“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这句一切都交给我吧,我忽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阵子,外面的厮杀声,刀剑相击声,渐渐轻了下来。马车门被人轻轻打开,熟悉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佛兰德尔?”我急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几个流窜的强盗而已,没吓着你吧?”
我眨了眨眼,“怎么会呢,一切都交给你了呀。”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他伸手替我关上了车门,翻身上了马,马夫一扬鞭子,车子又缓缓前行了。
“嗯,相信你。”我重重地点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他似乎微微一怔,没有再说话,隔着窗子我似乎看到了他唇边的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