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下班,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饭,去商场逛到打烊,才提着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回家。进了电梯,她纠结了很久按7还是8,最终一咬牙按了7,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陶陶诉苦。
客厅沙发上坐着她最不想看见的人,更郁闷的是,那人看见她进门,立即洋溢着热情的笑脸打招呼: 你回来啦。
云夏初直当他是隐形人,换好了鞋就奔卧室走去。
隐形人在身后,语调愉悦地告知: 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你说什么? 夏初愣了一下,停住脚转过头,看见隐形人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眼睛快眯成了缝: 嘿嘿,我刚才已经替你向安馨请假了,我跟她说,你下班回家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很不幸地流产了,刚从医院回来,情绪还不太稳定,大夫叮嘱要好好休息几天。
你,你有病啊?你为什么骗安馨? 夏初怒了。
难道你有更好的理由,向大家解释孩子为什么又没了?嘿嘿! 景晨趴在沙发背上,托着下巴,笑得好生奸诈。
夏初心里恼怒,却又反驳不了,愤愤地抓起放在多宝格上的景晨的像框砸了过去。景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吹了个响亮地口哨意犹未尽地补充道: 对了,安馨说明天来看你,还有哦,我给大舅妈打电话了,她很担心你,说明天就过来亲自照顾你几天。她还说流产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然以后会有后遗症也说不定。
请问,你还告诉谁了? 夏初平抑怒气,努力地缓和语气,以防自己真被气伤了身。
呵呵,还有江陶陶,半小时前,我估计你快回来了,就给她打了电话。她正在酒吧呢,说马上回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所以,我想你现在应该立即回屋在床上躺好,不然我怕你解释不清楚了。
景晨,你给我记住了,我跟你没完。 云夏初指着景晨恶狠狠地警告,一边立即冲进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睡衣洗漱完毕,回到床上躺好,然后闭上眼睛反复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云夏初,冷静!一定要冷静!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出这恶气。
景晨进来,巡视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 夏初,你的表情好像不大对头,过于平静还有些戾气,这可不行,你想,流产对大龄女人的打击应该挺大的吧,想象一下,要悲伤,很悲伤才对。
滚出去,马上!
云夏初怒喝,转身拉开空调被一股脑盖住脸,彻底的眼不见为净。
十分钟后,陶陶匆匆赶来,看见夏初蒙着被子躺着,遂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小声地唤: 夏初,我来了,你还好吧?
被子里正郁闷的夏初,吸吸鼻子,努力再努力,挂上一脸哀怨,才慢慢拉下被子,摇摇头: 我没事。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几天。 陶陶拍着她的肩膀,眼眶一红,不知该安慰她什么。
你早点回去睡吧。明天我大舅妈过来照顾我,你就别担心了。 夏初一边委婉地赶陶陶回家,一边在心里把景晨骂得死去活来。
那你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陶陶起身帮夏初掖好被子,然后把景晨拉到客厅,千叮咛万嘱咐后,才稍稍放心地上楼去了。
景晨送走陶陶,回来后不知道好歹地说: 你明早就多睡会儿,我去接大舅妈,顺便去郊区买两只土鸡。陶陶说你元气大损,要好好补补,对了,还说让你多喝红糖水。我明天去给你买。
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云夏初没好气地讽刺他。
景晨却不介意,他高兴得吹个飞吻,体贴地替夏初关了灯: 晚安,亲爱的。
黑暗中,云夏初闭上眼,祈祷明天早上起来会发现,只是做了一场荒唐梦。
早晨醒来,发现已经快十点了。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外面客厅里传来大舅妈的声音,貌似正在安慰景晨。夏初躺在床上,无比抑郁地想,看来不是荒唐梦啊!
大舅妈看见她穿着短袖睡裙出来,立即过来,紧着责备她: 快回屋,找套厚的睡衣换上。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流产了也要坐个小月子的,不能见着风。景晨,快去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