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

云夏初出奇地愤怒,怪不得星座运程说她今年一会招小人,二会破财。真是该死的准啊!两样全齐了!

这下,只能当破财消灾了!

婚礼按既定日程在教堂举行。

陶陶早早地来帮夏初梳妆打扮,妆按照夏初的要求化得淡而清透,头发簪着白色小苍兰编成辫子安静地垂在一侧,轻盈的绢网头纱上绣着精致的卷须状图案。陶陶把穿戴完毕后的云夏初推到镜子前面,笑着说: 真漂亮啊,夏初,这婚纱很衬你,很优雅,像朵马蹄莲一样。

夏初的脸上飞上薄薄的红晕,从镜子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自己,还好,婚纱非常合身,马蹄莲的袖口,细腻的象牙白绸缎泛着温润的光泽。夏初想或许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穿婚纱了,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哀伤,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戴着那套金玉良缘。

下了楼,上午的阳光清淡,带着微微的凉意,天空湛蓝。楼门外的栏杆上不知什么时候绑满了粉色和白色的气球。景晨的丰田车上,装饰了粉色的玫瑰花,车前方,一对憨态可掬的婚礼小熊站在粉色马蹄莲组成的桃心中,甜蜜相偎。

景晨靠着车门站着,黑色燕尾服,与夏初婚纱质地相同的象牙白缎质衬衣,看见夏初和陶陶出来,笑着迎了上来。

陶陶小声地说: 景晨还挺用心的,怎么样,感动吧?

夏初轻轻地摇头,提起裙角走下台阶,心里夹杂着说不清的落寞。

不过是演场戏罢了,何来感动。

上了车,景晨递过来一束马蹄莲做主材的手捧花,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是说,那套金玉良缘是你妈妈给你的嫁妆吗?为什么不带着?

云夏初冷笑着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和你算是金玉良缘吗?我没说错的话,这婚礼应该是我花钱请你配合演场戏给大家看吧?

景晨伸出食指: 嘘!小声点,要虔诚,上帝看着你呢。

吴沫和安馨以及一帮恩依的同事早早地在教堂前面的广场上候着二位新人的到来。云夏初不无讽刺地问景晨: 你没有通知朋友来陪你过瘾吗?

没有,我可不能让我的朋友知道我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景晨回答得一本正经。

云夏初在景晨风度翩翩地打开副驾的车门,微微弯腰伸出手扶她下车时,将红色漆皮鞋的细高跟不偏不斜地踩在了景晨的脚背上。

大家看见二人下车,纷纷迎上来,景晨忍着剧痛扯出艰难的笑脸。云夏初也换上云淡风轻的笑容,挽上他的胳膊,心里却有些凄凉。

吴沫大步走过来,夏初发现,一个多月不见,他又晒黑了,以前脸颊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轮廓分明,五官更加突出。他走近了给了夏初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夏初姐,祝你幸福。

夏初心里一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 吴沫,谢谢你!

景晨牵着夏初跟众人打招呼,夏初这才惊异地发现,家人和胡同里的长辈们竟然也都被请到了,大家皆是一脸喜气洋洋,恭喜声不绝于耳。夏初违心地微笑着,一一谢过众人的热情。

大舅妈替夏初整理了婚纱,眼里泪花点点,她说: 夏初啊,你外公要能看见,一定很满意你选的人。

夏初抱了抱大舅妈,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二舅妈语气酸酸地说: 夏初啊,你说你命怎么那么好,虽说打小没爸没妈,但是有个好外公啊。外公没了,还给你留着大笔的遗产。现在又捡了个又帅又有钱的老公,过两天你回门的时候好好教教你表妹怎么钓金龟婿啊。

夏初笑笑,不卑不亢地回敬: 舅妈您客气了,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姑娘,谁家要不趁个千八百万的,怎么好意思上门去跟您提亲啊。

景晨低着头偷偷地乐了,二舅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舅妈连忙把他们俩往前推: 快走吧,神父等着呢。

夏初挽着大舅的胳膊,在庄重的音乐声和亲戚朋友祝福的目光中穿过玫瑰花拱门,走向站在圣坛下面的景晨。那一霎那,她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掉出来,多么完美圣洁的仪式,可惜,一切无关爱情,更无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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