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了餐厅,外面下起了小雨,云夏初本想让赵致晗陪她去丰联广场看看这一季施华洛的新品是否已上架,但是还没开口,赵致晗就说: 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你自己打车走吧。
云夏初看着赵致晗利索地矮身缩进车里,隔着车窗摆摆手扬长而去。她张开嘴却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的失落感就随之无边无际地散开,似乎她和他约会的理由只是谈恋爱,但是这所谓的恋爱,却让她的落寞愈演愈烈。
赵致晗是一家时尚杂志的栏目策划,云夏初的一款获奖作品被杂志社看中,找来公司想要做一期专题。赵致晗反复与云夏初沟通之后,策划出一期令双方都非常满意的栏目。
后来,杂志社和恩依举行过几次联谊活动,发现云夏初依然单身,于是杂志社杨主编极力撮合她和赵志晗。可是安馨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反对,她说赵致晗那张脸上连个笑容都少见,可见其内心阴郁,不是可托付的人选。
当事人云夏初却认为试试也无妨,于是开始和赵志晗隔三差五地吃饭看电影,渐渐地培养出一些可以称为感情的因素。云夏初没有告诉安馨,赵致晗完全符合她本人的择偶标准,所以这次恋爱她一开始就是奔着结婚而去的。
但是赵致晗的态度就像杯温吞的开水,不凉着你也不烫着你,拿捏得恰到好处,于是云夏初就怎么也狠不下散了的心。
云夏初形单影只地站在雨中等出租车。旁边一对年轻的恋人在一把雨伞下,拥吻得旁若无人。
年轻时怎么总觉得男人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全凭本小姐心情呢?云夏初忍不住感叹,似乎一夜之间,男人们就齐刷刷地骄傲起来了。
下班高峰期,打车是件颇有难度的事情,等了半天也不见空车,云夏初索性淋着小雨步行回家了。初夏的北京,雨后仍有些微的寒意,等到家的时候,云夏初已经淋湿了。
家里冷冷清清的,陶陶回家尚早。
云夏初洗完澡爬上床倒头就睡,等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响时,才发觉头晕脑涨得难受,看看手机,是赵致晗打来的,于是挣扎着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赵致晗不紧不慢的声音: 夏初,明天能不能帮我从你们公司借一套甜美风格的首饰。我们这期的主题是针对年轻女孩的 甜美流行风 ,配套首饰要有蝴蝶结、蕾丝花边之类的可爱元素,就是最近流行的卡哇伊风格。杂志社明天会派人去你们公司直接找你。夏初?夏初你在听我说吗?
嗯, 夏初艰难地咽咽唾沫, 我知道了,那明天直接来拿吧。
哦,那好了,我挂了。你早点睡! 赵致晗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我 云夏初本想说我好像感冒了,结果被彼端的 嘟嘟 声堵了回来,犹豫地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打过去,许久之后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郁闷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凌晨时,陶陶回来,推醒睡得迷糊的云夏初。
你怎么搞的,烧成这样?快起来吃药。
云夏初直接挂了小白旗。要是说起原因,估摸着今晚上就别想睡了。
就着陶陶的手吃了药,云夏初老实地躺好,报以 我是好孩子 的笑。陶陶嘟囔着带上门回屋了,过了两分钟,又伸脑袋进来: 半夜不舒服叫我,别扛着。不行咱就上医院。
云夏初继续笑得无辜良善: 遵命!
陶陶总算安心回屋了。外面雨声淅沥,路灯昏暗的光线折射到天花板上水晶灯的流苏上,光影明灭不定。忽而想起赵致晗的长睫毛下眼神忽远忽近,就有隐隐的难过从云夏初的心底里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在黑暗里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脑地网下来。
伸手把灯打开,数起那些繁复美丽的水晶流苏,云夏初暗暗地想,奇数,分手!偶数,再给机会!
结果是八十七根,这让云夏初很失望,于是不死心又数了好几遍,还是八十七根。云夏初嘀咕着关了灯准备明天就找人把这灯换成六瓣花朵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