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件奢侈品
安馨在婚礼上,故意忘记了抛出新娘的手捧花这个环节。仪式刚结束,她就拉着伴娘云夏初跑回新娘休息室,把漂亮的手捧花塞到云夏初手里。大得有些离谱的眼睛里带着三分得意: 看好了,我把祝福传递给你了。你快把自己嫁出去吧。
云夏初还没来得及接过话茬,安馨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补充: 不过,记住了,千万不能是赵致晗那个倒霉玩意儿。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粉色玫瑰花束,云夏初哭笑不得。
齐大扬敲门探头进来,小眼睛亮亮的,盛满了笑: 老婆,衣服换好了吗?该去敬酒了。
哦!马上,等一下。 安馨应着,云夏初连忙把手捧花放在一边,帮安馨把敬酒的旗袍拿出来,跟化妆师利索地为其补好妆,梳好头发。
安馨挽着齐大扬,在大家的掌声和祝福中,笑得甜蜜幸福,不时扭头对身边的云夏初小声地说: 结婚吧,结婚吧,感觉挺幸福的。
嗯!幸福就好! 云夏初附和着,心里无奈又好笑。这个安馨,这几年一提工作就六亲不认,一说结婚就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三十有二了捡到齐大扬把自己嫁了出去,然后就立刻改变阵营,三句话不离 结婚吧,结婚吧,挺幸福的 。
安馨是云夏初的老板,恩依饰品的总经理兼推广总监,业内有名的女强人,平日里风风火火,短短四年,就带领恩依杀出重围,成为竞争激烈的饰品界里的一匹黑马。
婚礼结束后,安馨和齐大扬即刻起程远赴普罗旺斯度蜜月。最近安馨一说起浪漫的薰衣草,大眼睛就精光四射。
在酒店门口,云夏初站在人群中,与那幸福的一对告别后,打算顺道去专柜视察最近的销售情况,看看手里开得正好的玫瑰花束,犹疑了一下,想起安馨再郑重不过地说 我把幸福传递给你了 ,于是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花送给身边两个翘首以待的小女孩。夏初歉意地笑了笑,索性带着它去巡店了。
景晨站在下行的滚梯上,看见对面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抱着一束带着鹅黄色飘带的球状玫瑰花束,十指纤细修长,浅米色及膝针织裙简单干净,搭配了浅咖啡色的长靴,刘海儿用一枚叶子状发卡别在一侧,有种安静明澈的气质。
景晨露齿一笑,侧脸对同行的朋友说: 瞧,旁边那拿着捧花的姑娘,单身!
朋友诧异: 哦!你认识?
No!你没看见她刚刚从某个婚礼上抢到一束新娘捧花吗?看来也是待嫁心切。 景晨坏笑。
长得还算清秀,就是普通了点。怎么,你有兴趣? 朋友打趣。
景晨笑着摇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单薄的背影,乌黑的直发散落在肩上,整个人,像是一朵开在初夏里的野姜花,连芬芳都淡到极致,远不是那种让男人一见倾心的出众女子。
云夏初听见下行滚梯上,擦肩而过的笑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靠近自己的一侧,那个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背影很好看。
陶陶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云夏初睡不着,正在浏览施华洛官方网站发布的秋季新品。粉色玫瑰插在盛满清水的广口瓶里,安静地怒放。
干什么,深更半夜不睡觉,上网找男人? 陶陶猫一样慵懒地倚在房门边上,微眯着眼,卷发沿着一张精致的芭比脸垂下,像是茂盛的海藻,勾出旖旎的弧线。白色的镂空吊带裙里隐约可见金色的抹胸,DEEPRED诱惑的味道在暗夜里有说不出的魅惑
云夏初连眼皮都懒得抬: 三楼王大妈今天悄悄跟我说,咱这楼上经常半夜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估计不是好人。
陶陶笑得眉梢眼角风生水起。
江陶陶和云夏初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姑娘。
目前二人是同居密友。这套北四环边上的三居是夏初和陶陶三年前合买的二手房,贷款过户装修足足忙了三个月。现在两人同属大龄未婚女青年,但是主要区别是陶陶要是早晨起床说想嫁,中午来求婚的男人就能顺着八达岭高速排到长城脚下去。
而云夏初,她说不上待嫁心切,只是希望能尽快安稳平淡地嫁个人,不至于每次回家都被二舅妈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