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如火球般太阳的最深处驶来了一条船。船身很大,但是船的造型很奇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船。船的颜色鲜红如蝶恋花瓣,从来没有人喜欢把船漆成红色,而船身狭长如钩,远远望去如天边的一弯新月,鲜红的新月,很奇怪的一条船,不知道船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更奇怪的是船直奔我而来,风掣的速度,我也从未见过一条船速有如此之快,转眼间船已到我眼前。
船身是鲜红的,红得并不乍眼,鲜红的颜色如蝶恋花般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一条船,很快我就会知道了,因为船上出来了一个人,又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她呆板得如同木偶。僵硬的笑容如同刀刻一般,她说话的声音同样也如同刀刻般刻板。说心里话,这样的女人即使如同天仙般美貌我也不敢恭维,她看起来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木偶。
现在木偶说话了:“ 奉岛主命令,请你上船。”
木偶将我直接带到了属于我的房间。我进去之后她就走了,什么也没交待,冷漠得如大理石般一言不发。
房间里没有那种鲜红,刺目的红,这里是安静的浅蓝,如同大海的浅蓝。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整间屋子干净而清爽,看起来很舒服。
我很快就在这浅蓝中睡着了,醒来时应该是正午,因为我肚子有些饿。
我刚推开门想出去时,就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人,还是那个木偶,她冷冰冰地看着我,“ 现在,岛主请你吃饭。”
我跟随她出来,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船驶到哪里了,不过速度并没有我刚上船时快,只是缓缓地在大海上航行。天高云淡,大海湛蓝如洗,真是个好天气。
因为刚刚睡醒,我精神很足,好天气总会伴着好心情,现在我的心情好极了。
可我的好心情没能持继太久,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想让我死的男人。他远远地站在船头,背对着我,蓝色的长发在海风中格外醒目。
我看到他时,相信他也看到了我,不过现在我只有假装没看见他,我跟随木偶继续走,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刀锋般的目光。
木偶把我领到一间屋子前,站了下来,她冷冷地对我说:“ 进去吧。”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难听,但我听起来却极为不舒服,她这个样子可并不是什么待客之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没有一丝犹疑,推门走了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走错了地方。我原以为这会是个安静的小餐厅,我甚至以为到这里我会与岛主共进午餐,可是我却看到了一个极热闹的饭店。说起来这是个规模不小的饭店,十张桌子周围坐满了人,粗略算起来能有六七十号人。
我进来的瞬间,他们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安静了片刻,然后都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再然后就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这里几乎每张桌子都能坐上一个人,然而当我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警惕的,都用一种排斥的眼光在看我。我的脸皮本来就不厚,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自然就更是不能过去。
我呆立在门口,这是我想不到的处境,尴尬的处境,而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为自己找一个位子。
我终于在投向我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人。远远望去,这个男人在人群中也是与众不同,因为他太高了。他高大的身躯即使是坐着也显得比别人高出一头。只是他的眼睛却出奇的小,看人的时候就像两条缝。现在他就透过两条缝在看我,用一种很奇怪的充满寒意的目光在看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我,而我也不认识他,但正巧他身边还有个空位子,而且看起来他和这里的人也并不是很熟,不管他接不接受我,我都只有坐在那个空位子上了。
我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坐在了他的身边,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话。我坐下之后,自然众人的注意力也就不再放在我身上。
没多久就上菜了,菜式很简单,每个人面前都是两个馒头,一碗水还有一碗肉。在我的记忆里忘忧岛是很富庶的地方,按理岛主不应该这样慢待客人。身边的男人看出了我的讶异,他淡淡地说: “ 因为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岛主不得不节省些。”
“ 很远的地方,那是哪里?”我问。
还没等我听到回答,我就听到了一阵欢呼声,一个人走进来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我在这里惟一认识的人,海神般的男人,而这里好像除去我不知道他是谁,所有的人都认识他,并为他欢呼。
“ 他是谁?”我问身边的人,一直到现在,虽然我与这个年轻人有过生死较量,但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中年男人看着我的眼光仿佛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就恢复了, “ 他叫阿罗,是忘忧岛上仅次于岛主的最有权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