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中是红,一片汪洋的红,漫天妖异的火,火中没有生命,只有死亡。
当那不可思议的火在冰海上空飞腾时,乌云就在日照帝国上空凝聚。冰海上空的火焰比日照帝国空中的烈日还要鲜红,那血一样的颜色,没有黑烟无声无息地燃烧着,即便是娇艳的阳光在这火焰面前也黯然失色。
火迅速地在冰海上沸腾着,一瞬间日照帝国便被血海笼罩着。大地上怒放的鲜花一片片枯萎,晨露还未凝结就已经被烈火吞噬,那场神秘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七天七夜,只要是火光照到的地方,无论是人与精灵无一幸免。那些日子里在日照帝国的上空虽然不见滚滚浓烟,却凝聚了无数的亡灵,他们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场奇怪的火又是从哪里来的。
火光初起时,我的心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场火出现在它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日照帝国的冰海之中。冰海是日照帝国最小的海,也是最奇怪的海,冰海之内没有任何生命,既没有海啸也没有潮汐,远远望去,只有一片深得不 见底的黑蓝。
在冰海周围数百里内没有人烟,也极少有人接近这片海水。相传,凡是曾到过冰海的人最终都会很神秘地死去,即便是在无意当中到过冰海边的人也会得一场大病,醒来后迷失很长一段时间。多少年来这个传说日积月累,几乎没有人再去过冰海,冰海也成为日照帝国的禁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便离开我到一个传说中神奇的地方。他走的时候将日照帝国的王位传给了我,同时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和冰海有关,只是到现在我依然没能参透父亲走时留下的话。还记得那时我的王位继承仪式已经举行完,那是日照帝国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即位典礼,已远远超过父亲当年的即位,而那时的日照帝国已成为星河中最强大的帝国。
父亲曾说过我一出生就注定会是日照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整个星河的王。我问父亲他是怎么知道的,父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中带着忧伤轻轻抚摸我的头说:“ 我的孩子,你的出生既是日照帝国最值得庆幸的事又是日照帝国灾难的开始,这是你的命数,永远无法更改的命数。
“ 在你一生的某个特定时刻会有一场大劫难,也是日照帝国的劫数,你究竟能不能安然渡过,到那时,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只是我知道一旦你渡过了那场劫难,你就会成为整个星河的统治者,而我现在所能告诉你的只是这一切都与冰海有关。”
所以火起冰海时,我就有一种很强的灾难来临的感觉。
火迅速地在冰海上沸腾着,看到这场火的日照帝国的臣民们都惊慌失措。他们说这是天火,是上天在惩罚日照帝国,就连日照帝国最老的智者拿多都无法预测到这场火的命脉,他只是说:“ 我的王,天数的轮回即将开始,这是日照帝国的大劫难,火光闪过,一切都将消失。”
隐隐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星愿,天道轮回不可逆转,你只能顺应天命。命运已经向你展开,只有你自己才能主宰命运。”
回声过后,火光再现,天火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拿多在我耳边轻轻低语:“ 我的王,亿万年前,星河初建时,也曾有过一场奇怪的火。那场火毁灭了所有的生灵,生灵涂炭后是黑暗帝国的涌起,他们有一个邪恶的统治者摩罗,他隐藏在黑暗里奴役着星河。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日照帝国的缔造者,星河中最伟大的人擎天毁灭了这个邪恶帝国,从此摩罗就从星河中消失,再无他的消息。”
这场神秘的火难道是星河毁灭的征兆?我不敢想下去,也许是摩罗的邪恶在黑暗中再次崛起。而我,星愿,日照帝国的王必须尽我的一切努力来阻止这场毁灭性的灾难,即便我知道这火的背后是自己无力抗衡的未知力量。
我面向我的臣子,目光坚毅。“ 不管这场劫难是天数还是摩罗的阴魂,我们只有无所畏惧。我已准备前往冰海,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拿多,他是我们这里最伟大的智者,他会告诉你们应该做什么。落英、语造、巫怨、重石烁、解语夫人,与我同往。日照帝国的臣民和精灵将为我们作证,我们的身体即使化为飞灰,我们的精魂也将会飘荡在日照帝国的天空之上。”
落英是日照帝国的精灵之神,他专司上天入地的遁术,天上地下所有精灵所知的消息都是通过他传给我的。落英有一双很奇怪的大耳,即使是地心深处草木萌芽的声音他也会辨析出来。
语造幻术无穷,他能将造物主的神奇都幻化在他心中,他是日照帝国的监国护法也是魔幻之神,统领着魔界众生。他的眼睛晶莹剔透,即使幻化万千也难逃他的法眼。
巫怨是整个星河中的医药之神,他专攻医术毒术。他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术,还擅长在无形中致人于死地。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巫怨总在藏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他喜欢在黑暗里出没,将自己与黑色大地融为一体。
重石烁是日照帝国最伟大的战士,他勇猛无敌,力大无穷。远远看去,他像天神一样威猛。他有一把可开天辟地的巨斧,巨斧之下,山河变色。
只是解语夫人,直到现在解语夫人对我来说仍是个谜,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可以化身千万,即便是语造也无法看透她的本来面目。有人说她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在她的微笑之下,严冬也会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踏上云车的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