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欢带着他,很快游到船边,将他的手搭在船舷上,这才笑着说:“原来你不识水性。”
高长恭疑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水的?”
顾欢前世很喜欢游泳,现在自然就熟识水性,闻言笑道:“夏季天气太热,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会跳进黄河游一游。”
“黄河水流湍急,你那样也太危险了吧?”高长恭有些担心。
顾欢帮着他翻上船,自己却在清澈的湖里如一条鱼般畅游,忽而自由泳,忽而蛙泳,忽而仰泳。伴随着水花飞溅,她觉得痛快淋漓。
高长恭看着她灵活的身姿,心里不再担忧。他操起桨,向岸边划去,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
顾欢见他快要划到湖边,便奋力游过去,比他先到岸上。她湿淋淋地站在那里,放声大笑,爽朗地道:“人生于世,便当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这话十分豪迈,高长恭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湖边凉亭里有个人正在呆坐出神,听到她的话,倏地转过头来。他本来戴着宽边纱帽,将整个脸都遮住了,并不引人注目,这一抬起头来,便露出那绝世的容颜。
顾欢觉察到投向自己的视线,不经意地回过头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
此人容貌艳丽,身形修长,肌肤白皙细腻,眉不点而翠,唇不涂而朱,一双凤眼中满是忧伤,让人一见便受感染,几乎要为他的悲伤而落泪。虽然相貌生得如美女,他的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又是地地道道的男儿气概。
顾欢自然不会将他误认为女子,呆了片刻,便如获至宝,赶紧回头向船上招手,“快来,快来。”总算百忙中还有警觉,没叫出高长恭的名字。
高长恭脸上的粉已经被水洗去,露出一张素面,出奇地柔美动人。湿漉漉的衣裳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姿,风华不亚于亭中之人。
那人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一个跟自己同样俊美的男子,不由得一怔,随即似有所觉,眼中出现疑惑之色。
顾欢拉住高长恭,满脸喜色,低低地道:“你看他生得那么美,会不会就是韩子高?”
高长恭看了一眼那人,立刻注意到他眼中的神情,便凑到顾欢耳边说:“小心人家把咱们当奸细拿了。”
顾欢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不是两国不禁百姓互相往来吗?”
高长恭笑着说:“咱们是百姓吗?”
“现在就是。”顾欢强词夺理,“我们只是来玩的,又不是以官方身份入境。”
“所以才叫奸细呀。”高长恭微笑。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在战阵上面对千军万马尚且不惧,何况是现在?他们心态轻松,神情举止便悠然自得,一派光明磊落,没有半分鬼祟之态,让人无法怀疑。
片刻之后,那人欠了欠身,缓缓地说:“两位兄台可否入亭一叙?”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十分动人。
顾欢正中下怀,拉着高长恭便走了进去。两人衣裳尽湿,水珠一路滴过去,却都若无其事,便要坐到石凳上。
那人关切地道:“虽已入夏,仍有凉意,两位兄台当心着凉。”
“谢兄台关照。”顾欢一本正经地抱拳施礼,“我二人泛舟湖中,不小心落水,待回到客栈中再换干衣,当无大碍。”
“哦?两位兄台住哪家客栈?”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派人去帮你们取来干衣,及时换上才好。”
顾欢有些避忌,便道:“我们自去取吧。下人们不认识你的人,多半不肯把我们的衣服乱给人的。”
“哦,那也好。”他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两位从哪里来?”
顾欢转头看了高长恭一眼,意思是让他回答。高长恭已经心中有数,便伸手揽住她的肩,微笑着说:“江北。”
那人秀眉一挑,淡淡地问:“兄台可是兰陵王高长恭?”
“正是。”高长恭不遮掩不慌乱,笑着说,“请问,阁下可是大将军韩子高?”
那人立刻冲他一抱拳,“久仰久仰,在下正是韩子高。”
高长恭放开顾欢的肩,对他拱手还礼,“在下久慕韩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顾欢看着这两位当世赫赫有名的美男名将互道仰慕,不由得心花怒放。
高长恭知她心意,怕她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