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高纬很高兴,立刻拍板定夺,“那就是这一天。”
高长恭除了点头称是,根本无话可说。
他早已想通了。如果自己不在了,顾欢怎么办?他再想护着她也不可能了。只有自己活着,才能让心爱的人过得好。没有王妃的尊荣算什么?那根本不值一提,顾欢也不是喜欢荣华富贵的人。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起,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即使要违心地去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那也算不得什么。
擦干身体,他套上中衣,走进里间,上床躺到顾欢身旁。
小厮抬走浴桶,吹灭灯,关上门,屋里便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顾欢忽然轻声说:“你回来了。”
高长恭一惊,“我吵醒你了?”
“没有。”顾欢挪了一下身子,枕着他的肩,伸手搭上他的腰,懒洋洋地说,“我一天到晚都在睡,并不困。今晚睡得早,刚才就醒了。”
“哦。”高长恭伸过胳膊,将她抱住,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却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沉默片刻,顾欢低低地说:“和士开来过了。我知道你就要成亲了。”
高长恭闷了很久,长叹一声,“情非得已,不得不从。”
“我明白。”顾欢平静地说,“娶吧,你别顾虑我,我没事。”
高长恭眼圈一热,将她用力抱紧,郑重地说:“在我心里,我的王妃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我知道。”顾欢也紧紧地拥着他,将自己整个人都钻到他怀里,想与他融为一体。
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渐渐睡着。
当世有云:天下郑氏出荥阳,荥阳郑氏遍天下。这也是当初高湛不许高长恭悔婚的原因。荥阳郑氏相当繁盛,本就是高门望族,更出了不少文臣武将。高湛需要他们的支持,以巩固自己的皇权。
高纬这边刚有旨意,命高长恭择日完婚,郑氏那边便已知晓,立刻按照礼俗,派人来义阳问期。
高长恭依礼回复,婚期定在二月初十,他将于二月初五派人至荥阳迎亲。荥阳郡就在司州的辖区内,离义阳并不远,基本上一两天就能到达。
带着高长恭大批聘礼的车队浩浩荡荡前往荥阳,成为当地轰动一时的美谈。
随后,一切都筹备起来,布置新房、发请帖、订酒席、做喜服 说起来,其实与现代的婚礼并无本质不同,只是繁文缛节更多些罢了。
顾欢没有搬出高长恭的卧房,因为新房并不是这里,而在另一个院子。那里原本是用于接待贵宾的客房,环境幽雅,装饰豪华,用来做新房是完全够气派的。
从顾欢发着高烧被抱回来,高长恭就没有再与她有过情事。顾欢不是没想过,高长恭是不是嫌她与别人有过沾染,因而不愿再与她欢爱,但那一夜在宫中的遭遇太过惨痛,她对情爱之事心有余悸,也就没去多想。两人夜夜同床共枕,却只是拥抱着,沉默地相依相偎,然后渐渐睡去。
婚事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上上下下一片忙碌。随着婚期临近,高长恭的三个亲兄弟陆续赶来,其他客人也先后到达,义阳城内变得更加热闹。
出于礼节,高长恭邀请了朝中的一些重臣,包括和士开、高阿那肱等权贵,也有段韶、斛律光等亲朋好友,还有皇上高纬的亲弟弟琅琊王高俨这种身份尊贵的孩子。本来他与冠军大将军顾显不熟,这时犹豫半天,仍然发了请帖。被邀请到的人都很给面子,全都抽出时间前来道喜。顾显很想来看看女儿,但段韶一走,边塞守御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只得留下,备了一份重礼,托段韶带来。
顾欢的身体渐渐康复,只是仍然有些虚弱,走动多了就容易累。高长恭对她很体贴,每日里山珍海味、滋补佳品不断,还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出去散步,又怕她累着,怕她受了风寒,对她保护得风雨不透。
顾欢很平静,偶尔会对他微笑,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天真活泼,喜欢胡说八道,逗他开怀大笑。高长恭对她的变化感到很难过,却束手无策。他毕竟太年轻,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顾欢其实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人携手走过风雨,经历沧桑,将恨海愁山一起推开,那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甜蜜。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