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实验不是我的强项,我的焊接常常出问题,设计的电路图在实践中也大多数不能使用。
但您还是获得了1分的最好成绩?
是的,理论的东西我很容易就能掌握并应用。
在大学期间,您是否就为今后的工作发愁呢?
按道理,大学时代应该是一个以学习为主,无忧无虑的时期,更主要的是政治上应该有更大的自由度。但实际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例如听什么音乐,穿什么牛仔服,有什么朋友,是否去基督教教区参加活动等等,都有详细的记载。这是我快毕业时才知道的。找工作,上大学前大家就都知道,我们有义务在毕业后三年内,到社会主义祖国需要我们的任何一个地方去。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会私下里耍些花招。我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在大学期间结的婚。
与您的第一任丈夫乌利希·默克尔结婚……
我和他快速结婚的主要原因是,结了婚后两个人才有机会一起在一个地方工作。
在采访您的第一任丈夫时,他也提到了你们结婚的这个原因:在同一个城市各找一份工作。那么,人们不禁要问,浪漫的爱情究竟在哪里呢?
我和前任丈夫当然是有爱情的,我们对未来有过共同的憧憬。但是在东德,人们只有结了婚,才可以在一个地方工作,并在当地拥有一套共同的住宅。因此,恋人关系中相互考验的阶段常常要缩短,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前面这些缺乏激情的话语与我的婚姻经历有关。现在回过头来看,或许我们当时不马上结婚,再等一等可能会更好。
你们两位一定不是惟一一对为了住房而结婚的东德年轻人吧?
应该说,是比西德人结婚的速度快了些。但您不能就此推论出,东德的年轻夫妻没有爱情,只是为了得到住房才结婚。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一套住房也不会有什么吸引力。但如果两人想在一起生活,快速结婚确实就是一条出路。
在最近几年的谈话里,您的第一任丈夫总是积极地肯定您。
我们的离婚完全是在好离好散的气氛中进行的。
您做了基民盟主席后,乌利希·默克尔还说:“安格拉能够负责起这个重任。”
我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我们前面已经谈过您的职业选择了,那么您是怎么决定从事物理研究工作的呢?
当时我不想去比特斐尔的一家化工企业工作。我当时也考虑要去柏林发电厂工作,但我发现,我的理论研究与企业里的日常事务性工作有太大差异,因此,我决定试着看能不能在大学里找个助教的工作。
是在伊尔梅瑙工业大学吧?
是的,但没有成功,因为我没想到,学校会要求我为国家安全部门做事。之后我去了柏林科学院,我有几位朋友在那里工作。
您被国家秘密警察关注,对此您不感到吃惊吗?
确实感到吃惊。在伊尔梅瑙工业大学找工作的那次面谈很不愉快。之前我正好读了乔治·奥威尔的《1984》,对社会生活完全受到国家监控的东德社会状况已经一目了然,有些心灰意冷。之后,为了找工作,又同一位比较讨厌的学校领导进行了一次不愉快的谈话。该领导非常清楚大学期间我都做了什么,同哪些人交往。他对我说,如果我想做助教工作,最好少去教堂做礼拜。尽管这次谈话中没有发生任何争吵,但通过这次谈话,我发现在这儿自己不能再指望什么了。当时我的心情很不愉快,决定还是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事情的高潮出现了,在我去旅费报销处报销这次找工作的车票费时,有两个男子从楼梯上拦住了我。
您马上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说自己是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我马上向他们解释,说自己没有为他们做工作的准备。随后我又说,我不敢保证能否管住自己的嘴,担心会随处乱讲。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就这样过去了,伊尔梅瑙工业大学的工作也成了泡影。
之后,柏林科学院录用了您?
科学院只搞科研,不搞思想教育,不会与学生直接接触。从国家的角度来看,那里并不危险,因为它不培养个性太强而又喜欢闹事的人。
尽管有伊尔梅瑙令人讨厌的求职经历,但在科学院工作期间,您还是担任了自由德国青年团的文化委员,是什么促使您这样做的呢?
刚去科学院工作时,我感到非常孤独。我丈夫和我住在柏林墙的附近,每天走这条路使我感到很压抑。这是我从莱比锡大学毕业后的一次真正的变化。有一天,有人问我是否愿意为研究所的自由德国青年团做些工作,至少可以经常见到一些年轻人,同他们一起到剧院看演出等等。这对我是件好事,而且我的前任丈夫天生就愿意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