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狐疑地接过,打开层层包裹的纸盒,是一只弧线宛如窈窕女体的花瓶,“这是 ”
“一定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看到花瓶,纪存希更恼了,“他之前还送给她陶碗,现在又是花瓶。”
“不是送的,是我自己做的!”欣怡急切地声明。
“什么?”纪存希与奶奶同时愣住。
欣怡这才娓娓道出事情的原委,为了送奶奶一份礼物,她请Dylan教自己做出有中山龙风格的作品,这段日子两人常见面,都是为了做出一个好作品。
“原来这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得知孙媳妇的用心,珍珠好感动,反过来指责爱孙,“存希,你搞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奶奶是这么教你的吗?”
纪存希惘然,知道自己误会了妻子,很歉疚,却倔犟地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
欣怡也不奢望他的道歉,哀伤地凝视他半晌,“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会背叛婚姻的女人吗?”就算这桩婚姻不是以爱情为基础,就算他不爱她,她也绝不会背叛他,“以后,请你别再这样误会我了。”
语毕,她幽幽地转身上楼。
“你应该向她道歉。”欣怡回房后,珍珠语重心长地劝孙子。
纪存希阴郁着脸,“我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要去做啊!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这阵子欣怡对你、对这个家的用心。她是认真想做好你的妻子。你以为每天中午送去你公司的饭是谁做的?以为谁那么贴心,知道你今天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你那条草莓被,她怕洗坏了,亲自用手洗。我那天经过书房,还看见她在擦安娜相片的相框,我想把那些相片拿开,欣怡又不让我那么做,她说安娜对你很重要。”
说到这儿,珍珠几乎气结,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吗?都娶了欣怡,还对安娜念念不忘!”
听奶奶提起女友,纪存希不觉咬牙,胸口五味杂陈,“我本来就爱着安娜,你明明知道的!”答应娶欣怡只是权宜之计。
“安娜安娜,自从你跟那个女人交往后,只有你一心一意地付出,她呢,到底为你做了什么?”珍珠不屑地撇嘴,“她只想着跳舞,也不跟你商量一声,就一个人跑到纽约去!她知道我们纪家几代都是单传,却还声明就算跟你结婚也绝对不会生小孩。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挂念着那个自私的女人!”
“因为我爱她!”纪存希低吼。而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就算安娜自从去了纽约后,几乎音信全无,他还是爱她。
“随便你!我懒得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谁才真正值得你珍惜!”珍珠怒得拂袖而去。
他应该珍惜的人,当然是安娜,纪存希负气地想。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安娜的相片,沉思到半夜。
他试着回忆自己与安娜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安娜的笑容、安娜跳舞的身姿、安娜撒娇时的俏皮模样,但奇怪的是,那一幕幕画面中间,总是会闯进欣怡的身影。
她在船上,安慰他安娜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她送消夜进仓库,替他吹头发;她藏在许愿盒里的,那一个个卑微又孤寂的愿望;她恳求他一定要多抽点儿时间陪伴宝宝;还有她方才那么忧伤地望着他,请他以后不要再误会她。
纪存希心弦一紧,也许,他是有点儿对不起她,也许,他应该向她道歉。
他悄悄回卧房,欣怡已经睡了,还是睡在沙发上,蜷缩成虾米状的娇躯意外地惹人心怜。
纪存希蹲下来,目光在她纤小的脸蛋上流连。
她真的长得不太漂亮,至少没有安娜出色。她很平凡,又没什么个性,做什么事都很沉默,也不懂得邀功,难怪人家会说她是“便利贴女孩”,没有存在感。
可不知为何,越是多跟她相处,她的存在便越强烈地吸引着他,让他无法不牵挂。
究竟为什么呢?纪存希不解。忽地,某样东西从她胸前落出来。他好奇地拿起来看,原来是一个亲手缝制的护身符,里头装着一枚圆圆的、像硬币的东西。他仔细看,发现那是一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