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亚特兰蒂斯》 二(4)

尼娜大惊失色,因为斯塔克曼还在提速。

宾利疾速驶离人行道,又扑向路面,汽车底盘重重地刮在沥青路面上,尼娜看到车灯闪烁,耳朵里都是紧急刹车声。对面的汽车朝四下散开,对宾利避之唯恐不及,结果这些汽车又被后面驶来的汽车追尾。

他们横穿北面的车道,驶向隔离带——斯塔克曼将车驶入对方的车道,逆向朝城里的方向驶去!

“我的上帝!”尼娜大喊起来。斯塔克曼开着宾利躲闪车道上的轿车和卡车。对面的车流从他们身旁闪过,那些司机猛打方向避开这辆疯子一般的宾利。汽车喇叭在前后左右同时响起,愤怒和恐惧变成了一首交响曲。“停车,不然我们都得撞死!”

尼娜又用手去抓对方的眼睛,但这一次斯塔克曼有所准备。

手枪砸在尼娜的额头上,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朝后面倒去,目眩,恶心,此时斯塔克曼将宾利向左开去,汽车撞开哈德逊河码头上的一扇铁门。

宾利在码头上加速行驶,飕飕的大风从破碎的车窗灌入车内,尼娜勉强挺起身子,发现一面是向后闪去的一座座仓库,另一面是锈迹斑斑的船体。

前方就是开阔的海水和朦胧中新泽西州的万家灯火。

尼娜吓得目瞪口呆,因为她明白斯塔克曼要干什么。

他回头朝她看了两眼。他的右眼闭得紧紧的,眼睛上有好几道深深的刮痕,鲜血正流下他的面颊。

然后他将车门打开,翻了出去,落地时双手抱头,滚下路面,刹那间消失掉了——但这辆宾利还在全速驶向船坞的尽头,此时自动巡航速度至少是每小时50英里!

汽车撞开船坞尽头的铁丝网,然后重重地抛向下面黑黝黝的海水,尼娜连喊叫的时间都没有。

汽车突然减速之后将尼娜的身体推向驾驶员的座椅。冰冷的海水马上将尼娜包围起来,如同海啸涌进破损的车窗。宾利沉重的车头朝下扎去,搅起一片片气泡,汽车连同车内的人一同朝河底落下去。

尼娜想从后车窗爬出来,但高高的靠枕挡在后面,使她动弹不得。她两眼发酸,拼命晃动靠近她的车门把手,车门没有回应。

再试试车窗……

车窗玻璃都已粉碎,她的身体刚好能爬出去。她用手抓住车窗两边,将身体探了出去。她的双肩刚刚出来,但是她的胸——

她被卡在车窗里!

她的上衣缠在司机靠枕探出的金属棍上。

尼娜用力踢腿,想要摆脱出去。毫无结果。她愚蠢的上衣还牢牢地钩在那里。她一边用力踢腿一边向回拉动车窗。她的衣服松了一点,但还没有扯开。

她的胸就要炸开了。她想呼吸,但她能吸入肺中的仅仅是海水。

她要淹死了!菲尔比教授的话有道理:寻找亚特兰蒂斯非把命送上不可——

不,不能死,不能让他的话应验!

但她此时真是无能为力,她被困在汽车里,汽车又正落向河底,发涨的脑袋随时失去理智,迫使她将海水吸入肺内……

有人抓住了她。

她很惊讶。一只手臂搂在她的腰上,正向外猛拉。她的上衣被扯开,来救她的人把她拽到车窗外面,然后用力向上蹬水,此时那台宾利消失在下面的黑暗里。

她的心脏在胸腔内跳个不停,她的头终于探出水面,狠狠地吸进一口气,她也没有理会水中那恶心的味道。来救她的人还抱着她,将她拽向岸边。痛苦和恐惧渐渐散去,尼娜回头一看才发现此人是谁。

黑衣男子正朝她咧嘴微笑,两颗门牙上有明显的豁口:“起来吧,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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