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急学生急

我已经说过,8月5日是补课的第一天。班主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露面,其他老师则给我们讲了一天高考试题,讲这玩艺儿有个屁用?今年已经考过,明年还会再考吗?语文老师文秀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就和今年高考作文题目一样。由于文秀老师平时待我们比较认真、比较负责,也比较随和,所以大家就没有“问候”她的母亲,但又因为她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所以少不了被有些男生在口头上摧残一遍。我晚上在宿舍里就听到老驴在床上呼唤文秀的名字,一边伸出双臂作拥抱状。

回宿舍用凉水擦完身子之后,大家就开始讨论班主任今天没有出现的原因,有传言说我们的班主任孙建设可能要卸任,接任者名叫钟诚,这是本校的一位元老级人物,教学能力突出,经验丰富,虽然学校有“老师跟班走”的制度,但钟诚这样的人会一直留在毕业班班主任的位置上。杜里京说:“钟诚很NB的,今年他班里又有一个学生考上了北大,学校还专门在电视上给他点了首歌。”

听说钟诚要当我们班主任的消息后,大家都很振奋,谁说我们河西一高重理轻文?学校这不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NB的班主任吗?有了这样NB的班主任,大家还愁没有NB的高考成绩和NB的光辉前程吗?我们兴致勃勃,我们七嘴八舌,我们需要互相打探消息以确认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可是聊了半天谁也不能解释一个令人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孙建设没有出现,钟诚也没有出现?

大家本以为班主任会进教室,补课的第一天应该训训话什么的,可是直到晚自习下课,那个应该站在讲台上给我们训话的人也没有到来,搞得我们都有点不自然、不适应和不知所以了。今天上课的老师们对此事也没有透出口风,当然我们也没有想到去问他们,回到宿舍后我们都有点儿后悔了,如果提前打听一下,我们也不至于白白等到晚上也没得到答案,我们太相信过去的经验和自己的直觉了。聊着聊着,大伙儿又开始骂起学校的领导,我们没有班主任就像小孩儿没了娘,这些领导怎么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呢?我们眼巴巴地盼望了一天,尽管班主任的出现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没劲和失望,但他的不出现毕竟让我们悬着心——就像坠崖者被一棵小树拦腰悬在半山腰,这种痛苦的心情有谁能够理解、关心和体察呢?又有谁能够负责呢?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装着我们文科一班,真是太失职了,许多同学都骂这是一帮狗日的领导!

宿舍里的窗子全打开着,可是没有一丝风,我们刚刚擦完一遍澡,浑身的汗又上来了,大家仿佛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恨不得把这破平房的房顶给炸掉。

这样的夜晚实在没法入睡,钟诚再NB,他也不可能解决我们的出汗问题,何况他能不能当上我们的班主任还没有得到权威的证实,所以关于他的讨论全部转移到对校领导的咒骂上。

汪国庆表示如果自己热疯了,就去摧残牛校长的老婆闺女,谁让他是校长呢;曹超操则说这种天儿本来就够热的,很容易会虚脱和休克,还是不要乱搞的好;刘小芒说他希望别的班级热死个把儿人,然后校长被判刑,大家从此不用补课,可以统统回家凉快去。

骂完校长,我们宿舍的话题最终还是又落到女人身上。老驴说:“曹超操,你已经身经百战了,大热天的,你当然不愿意去搞女人,可饱汉不知饿汉饥,如果有碗肉端到嘴边,咱能不去吃吗?”

刘小芒哈哈大笑,说:“那就去搞校长的老婆吧。”

老驴忙说:“不行,不行,我心里只有阿秀,哦,我对阿秀最专一!”说着说着他又淫声浪气地表演起来。

“我就不明白,文秀有那么漂亮吗?瞧把咱们老驴急成什么样了!”曹超操说,“太瘦了,而且平胸,太平公主,不行,不行。”

老驴振振有词:“那又怎么了?!我有我自己的审美标准:你们喜欢看女人的大腿,我偏偏喜欢看女人的小腿。瞧我们阿秀,她的小腿就长得不错,今天上午她穿着白裙子,露着小腿,你们注意了没有?多好的小腿啊!比柳丝丝的小细腿儿还性感,你们不懂欣赏!”

这时女生宿舍楼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大家纷纷把脑袋凑到窗前。

又一声尖叫继续传来,不过声音降低了一点儿,紧接是一阵夸张的笑声,像是有女生在水房里打闹或者搞什么恶作剧,只是百米开外影影绰绰,大家都看不清楚。

“看这些女同志急的,她们比我们还急啊,哈哈!”杜里京手拿一本书,卷起一个筒,像望远镜一样戳到右眼前。

我对他此举很是不满,这并非妒忌他可能会比我看得更清楚,而且是因为他抬起的双肘挡了我的视线,我最恨别人挡我的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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