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来自北方的狼(3)

继续进军呢,还是撤退以待来年春暖花开后再继续开战呢?这是摆在刘邦面前的问题。

此时,一份情报让刘邦下定继续进攻的决心。汉军侦知匈奴单于冒顿的大本营设在代谷,如果能突袭代谷,俘虏匈奴单于,便可以一劳永逸解决大汉帝国的北方边患。

刘邦久经沙场,老成持重,他极为谨慎地连续派遣十批间谍潜入到代谷附近,侦察匈奴的军事部署并评估匈奴军队的战斗力。可是他的对手绝非泛泛之辈,而是拥有过人军事天赋的冒顿单于。冒顿既有项羽之勇,又有韩信之谋。为了迷惑汉军,冒顿将计就计,把匈奴的精锐部队隐蔽起来,而把老弱病残置于军中。

刘邦派出的十批侦察人员陆续返回,得出了一致的判断:匈奴在代谷的大本营中,没有精锐部队,不堪一击,汉军全力出击,必然可以活捉冒顿单于,迫使匈奴投降。刘邦对这个判断充满狐疑。从战国时代开始,匈奴便是中国北部最强的对手,匈奴骑兵的悍勇与坚强,给中原各诸侯国留下深刻印象。至秦一统六国,蒙恬北逐匈奴,虽然将匈奴势力逐出黄河南部,但并没有对其军事力量予以致命打击,只能采用修筑长城这种消极防御,来防止匈奴的入侵。

刘邦决定派出非常能干的娄敬潜入代谷,作最后一次侦察。娄敬深入代谷,经过缜密的观察,他断定匈奴故意隐藏着精锐部队,而以老弱残兵充斥阵营,其中必有诈。娄敬迅速南返,要把这个重要判断汇报皇帝,行至半途时,他却吃惊地发现,汉军已经倾巢而出了。

刘邦在关键时刻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没等到娄敬的回报,就下令兵分两路:由周勃、樊哙率领一路人马,进击硰石以北,寻歼被击溃的匈奴残军与韩王信的残部;自己则统领夏侯婴与灌婴的部队,即刻北进,直扑匈奴的大本营代谷。

大军越过句注山,从代谷返回的娄敬正好迎上刘邦的军队。娄敬紧急晋见刘邦,欲阻止汉军的行动。他在刘邦面前分析说:“从冒顿弑父继位以来,匈奴灭东胡,破月氏,南下吞并楼烦与白羊,占领河南之地,围马邑,降韩王,军力是何等强大。可是臣近窥其营地,只有老弱残兵,根本不可作战。现在汉匈两国开战,按常理,敌人一定会耀其兵威,壮其声势以鼓舞士气,但匈奴军队却十分低调,看不到精锐之师。可见其用意,正是向我军示弱,以诱使我军进行攻击,他们的精锐之师,肯定是埋伏在某个地方,准备对我军实施伏击,决不可以贸然出击。”

一向精明的刘邦这回犯糊涂了,他以军队已经出发,无故回师会影响士气为由,拒绝了娄敬的建议。可是娄敬很顽固,仍然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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