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仁等人连忙道:「是,师娘。」
苏茹又是一声轻叹,走了出去。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田灵儿缓缓走了过去,背对着众人,扶起了张小凡,张小凡嘴边有血沫流出,躺在她的臂弯里,居然还笑了笑。
那一个瞬间,一滴清凉的泪珠,悄悄滴落在他脸上的血泊之中。
这时已是夜深,云海之上,依旧那般云气飘荡,美如仙境。
田不易站在广场之中,昂首看天。
但见夜空繁星无数,月冷如霜。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苏茹走到了他的身边,抬头看了看星空,淡淡笑道:「心情好些了么?」
田不易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苏茹微微一笑,道:「你骗得过大仁、灵儿他们,却只是瞒不了我。你那袖袍一拂之力,只怕是故意震动小凡的胸口经脉,好让淤积在他胸口的淤血逼出体外,对不对?」
田不易看着夜空,一声不吭。
苏茹摇了摇头,道:「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死要面子!」
田不易转过头来,瞪了妻子一眼,道:「你又不是没看见,那臭小子跟什么似的,『师父,请责罚我吧!』」他学着张小凡的口吻说了一遍,怒道:「明明是他错了,居然还说得十分委屈的样子,反而是我这做师父的欺负了他、逼迫了他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苏茹回头向住宿居所方向看了一眼,道:「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田不易道:「什么?」
苏茹淡淡道:「灵儿的样子很是古怪,你不觉得么?」
田不易哼了一声。
苏茹笑道:「你也看出来了罢。小凡这五年来呆在大竹峰从未外出,只能是我们门下弟子私传于他。灵儿一向与小凡要好,平日里仗着我们宠她,私传给小凡第三层法诀只怕也是敢做的。而且她心中若非有鬼,以她平日里什么事都要替小凡出头的个性,这一次居然一个字也不说?不是她还有谁?」
田不易对妻子的话似是早已想到,脸上也没什么惊讶之色,但仍有怒气,意有不甘地道:「就算是灵儿的错,但你看张小凡这小子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硬是顶我的嘴死都不说,真是该死!」
苏茹失笑,轻轻拍了拍丈夫肩膀,嗔道:「你不也是死不认错的性子,还去怪人家小孩子。再说了,小凡这般做还不都是为了灵儿,这份心意很难得啊!」
田不易怪眼一翻,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茹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准备回去以后怎么收场啊?背师偷艺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要不我们看在灵儿份上就不要太过分,明日就让小凡回大竹峰,在后山面壁个三五十年也就是了。」
田不易怔了一下,哼了一声,却道:「好不容易我门下弟子才出了一个、一个......怪才,让他面壁岂不是便宜了苍松、商正梁他们,想也别想,明日不管死活,还是让他继续参加比试。」
苏茹嫣然一笑,风姿动人,走上去牵起丈夫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人嘴硬心软。」
田不易肥胖的脸上居然红了一下,不过立刻回复了正常,向四周瞄了一眼,道:「老夫老妻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苏茹斜着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笑意,道:「怎么,你现在做了首座便怕了么?二百年前,也是在这通天峰上,七脉会武比试之时,你深夜偷偷跑到我住处把我叫到这里,那时我师父真雩大师和师姐水月都在附近,也没见你怕过!」
田不易嘿了一声,笑道:「你师父真雩那时候有五百多岁了吧,早就老糊涂了,我才不怕;至于你那凶神恶煞一般的师姐,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自己要一世孤单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拖着你不放,我恨她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怕她!」
苏茹瞪了他一眼,道:「不许你说我恩师和师姐的坏话!她们对我可都是情深意重。」
田不易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月光下看去,他矮胖的身子抖了一下,颇为滑稽,看他神色间居然还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样子,大有她们对你再好,你还不是嫁了我的意思。
苏茹看在眼底,忍不住嗔了一句:「老不正经的。」
田不易心情大好,伸手拉住妻子的光滑如丝的玉手,缓步走在这云海之中。
......
「对了,我倒忘了一件要紧的事。」
「怎么了?」
「那臭小子把一根烧火棍当做法宝居然还用得风生水起,刚才只顾生气,忘了把那东西拿来看看了。」
「小凡他到底还是私自修行,于法宝操控运用上只怕所知不多,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指点他一下也好?」
「哼,看看再说吧。昨晚掌门师兄把我们几个首座叫去,说是在与灵尊以通灵术交流之后,发觉灵尊似是因为感觉到某个凶物煞气才有所动作,但后来却再也找不到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灵尊至少也活了六千年,你师父六百岁就糊涂了,灵尊现在糊涂一些也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