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吓得把手机一丢,柯良问:“怎么了?”
“走,里面出事了。”
两个人马上就朝医院跑去,他们一进去,医院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戴红头巾的小孩,蹦蹦跳跳地也跟着俩人进去了。
柯良问:“医院这么大,到哪里去找陆子明!”
“医院大,可是,哪里阴气最重?”
“太平间!”
电梯坏了,怎么也打不开,只好按照指示牌走楼梯,而那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下不完。他们心里虽然恐惧,却也不敢说出来吓对方,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秦锦和陆子明两人被困在了房间里,静静地在标本房里等着,许久都没有声音。
两人有千百种疑问,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陆子明问:“黑宝呢?”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从手里跳下来,跟在我后面跑,但看来是没有跑进来,幸好没有跑进来。”
“算了,别想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们先把那个红肚兜拿出来吧!”
两个人走到那个水杯前,都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陆子明和秦锦现在都感觉非常害怕对方,好像对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是别人化身而成的。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两个人都说不清楚,但是空间里绝对不止两个人。但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不发狂,逃出去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陆子明拿起了台上的一把铁钳,伸到水杯里,从四个眼球里夹出了那个肚兜,丢到一个密封袋里装好,放在身上。这个时候,两个人听到有响动,都僵硬着不敢动弹,响动是从身后传来的。
他们马上溜到门旁,想听听过道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一回过道里没有声音,响声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可是,房间里除了泡在防腐溶液里的那些半截半截的尸体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声音偏偏是从那个泡着尸体的大池子里发出来的。
两个人都硬着头皮往前凑,哗哗地响动是从池子里不断地发出来的。
原来是一只小壁虎不知怎么掉到了溶液里,正在那里拼命地做临死前的挣扎。
他们松了一口气,松软之余几乎要倒在地上。
陆子明自嘲地说:“我们现在都要精神崩溃了,即使没有鬼也会被我们自己给吓死的。”
秦锦也笑了,两个人都感觉在这种环境中人变得特别的胆小。当然,如果一个人独处在一大堆断手断腿断头中,情况就更惨了。他们互相扶着站起来,又向门外走去,就在他们扶着对方站起来的刹那,溶液里所有尸体都忽然睁开眼睛。
他们开始拍打门,希望有人能从外面听到自己的求救声,好把这个铁门给打开。
他们一边拍打门一边说话以缓和气氛,却不知道在自己的响动的掩盖下,溶液里那只挣扎的小壁虎被从水面下浮上来的一个张开的嘴巴吸了进去。
有很多手都已经冒出了水面,那些尸体在往上爬。
而溶液尸体的正前方不远的柜头上就放着那只已经失去了红缎衬托的一双眼球,那眼球已经变得恶狠狠的,在水里不断地滑动,像还活在眼眶里一样。
柯良和诗诗开始喘气,终于诗诗抱怨了。
“什么破医院,地下室有一百层啊。我们都下了多少层了,怎么还没到头啊?也没有个标志,真是烦人!”
柯良也在奇怪,照他们这种走的时间和速度都还没有看到地下室,估计医院的地下室是建在地心中央了。
诗诗拿出一包口香糖,往嘴里塞了一条,又给柯良一条,说:“这个时候,我们增加点活力吧!”
柯良把包装纸一撕,随手一丢,然后说:“吃这个就能加活力?”
“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啊!算了,别吵了,我们下吧!”
又走了几层,他们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最后柯良忍不住说:“算了吧,我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诗诗那不屑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也发现了,不过不敢说,怕吓到你。”
“刚才我丢口香糖纸,是为了做一个记号。”他顺手一指,那个糖纸果然还在台阶的一角。
“刚刚我吃口香糖时,吐出来一个也暗暗粘在那儿做记号,现在看得很清楚,果然是我自己亲手粘上去的。”
两个人面如死灰,现在抬头看,是数不清的台阶和楼层,往下看,又是数不清的楼层,而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他们被困住了。
秦锦正在和子明说着话,话语硬生生地顿住了,她的目光惊恐地盯着后面,子明也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头去,瞳孔猛地缩在一起。
尸池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不,不是一只,是很多只,手都笔直地伸着,而且响动很大,像有人在里面洗澡一样。
子明拿着枪,紧紧地指向那里,背靠着门,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声音,就是刚才那个老婆婆趴在地上舔血的声音,在地板上磨得沙沙的,让人感觉像几万只沙虫钻到耳朵里,而且那个声音还越来越重,像可以透过门钻进来一样。
门边也不安全,两个人向房间另一角靠。这个时候,秦锦大声地尖叫了一声,她看到所有溶器内的头都睁开了眼睛,正盯着自己。这间房子里似乎所有的断头断肢都有了生命,而那些东西都正在盯着这两个活着的人,好像他们侵犯了它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