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而变本加厉的骂起他来,这下,老小爆豆儿了,扑出去咬了那人的脸,然后疯了似地大喊:“ 我杀了你!”
本来我们谁也不信,直到他为了陈菲而咬了我……
觉得到了大学就可以撒着欢玩儿的人,比如说我,在拿到课程表之后,会有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打个有点成人的比喻:我刚成年,我又刚有钱,认为自己已经有充足的资本去趟发廊或者洗浴中心什么的。到地儿之后,发现那里全是男的不说,还是黑店———不光必修课被排得满满的,连选修课也规定要够一定的学分才能顺利升学。
在老大的撺掇下,我们5个一起选了一门《欧洲艺术史》。据相当可靠的谣传,这门课的老师是一位具有艺术气质的女老师。就冲这个,第一堂课,我们早早地占领了第一排的位置。事后呢,老大特诚恳地跟我们道歉:“ 哥们儿,我真不知道他们说的艺术气质指的是歌剧。”
此外,对于“ 占座”这件事我也很不适应。没人知道大学里什么时候刮起了这股不正之风。这大大的干扰了我们这些从来不早起,从来不早到,从来都在上课前10分钟才找教室的好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
这种现象中,天之骄子们一个个就跟菜市场抢购大白菜的大妈似的。而由这个不良现象衍生出来的一件事,能让我到80岁的时候给孙子当笑话讲。
有一回,我去自习,费劲巴拉地找了块儿地儿。刚坐下,一头霸王龙,咧着嘴呲着牙从远古时代走到我面前。
“ 同学!这座是我的?”
“ 啊?”
“ 真的,我的书就在你屁股底下呢!”
我一摸,可不是有本书。旁边一些人还向我瞥来不屑的眼神,好像说:“ 小屁孩,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坐不下去了,我灰头土脸地回到宿舍,向老大他们控诉这个世界的黑暗。老四特义气地说:“ 没事!反正一会儿我们也得去,这次,你们的座,我一人包了。”
我们不信。
他一脸的“一切尽在掌握”,并拍着硕大的胸肌保证。
到了教室门口,他问我们想要哪一片儿?注意,老四说的是“片儿”。
这会儿,我们的兴趣完全都移到他如何占座这一问题上了。我指着刚才那头霸王龙,说就那块儿了。
老四从兜里掏出半卷手纸,交给我们,说:“ 一会儿用得着。”
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那一排位置的过道(梯形教室)坐了下来,假装系鞋带,把脚从鞋里抽出了一半,约半分钟后,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一米的圆里的人开始咳嗽,掩面,甚至还有流眼泪的。
一分钟后,有人开始对老四怒目而视,就是没人敢上去和他说点什么。
两分钟后,有人扛不住了,开始收拾东西撤退。
三分钟后,除了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爷们儿之外,那个圆里已经没人了。
老四一声招呼,我们几个用卫生纸塞住鼻孔,低着头,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刚才说了,还有一个哥们儿在那睡觉,丝毫没有一点儿不适应的表现。这可大大的打击了老四的自尊心,他不想认这个栽,于是干脆挨着那爷们儿坐了下来。没想的是,人家还是纹丝不动。叫板?!老四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么有定力。就推了他一下,想让他把头抬起来,一下,没动,两下,还是没动,三下,就是不动。
还是老大提醒了我们:“ 赶紧看看吧,是不是被熏晕过去了!”
没几个礼拜,我和宿舍里的哥儿几个已经混熟了,谁有点心里话都跟大家说说。
这晚,老小在洗脚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
我们“ 噢”了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只剩他在那儿搓着脚傻乐,好像自己正沐浴在那盆温暖的洗脚水里一样。
等我们琢磨过味儿来的时候,开始了对他的拷问:
“ 谁呀?”
“ 不知道名字,和冯嫂在一个学校。”
这让我莫名地兴奋,说不准张雪那儿还能使把力呢。
“ 怎么认识的?”
“ 说来话长,那天……”
那天,我带老小去找张雪,不是我想找一电灯泡,我是觉得在一个小孩面前,张雪应该不会那么暴力,因为她在电话里的语气颇为不爽。我条件反射地坦白道:“ 那天和你逛街的时候,是那女孩儿先盯着我看的……”
“ 什么呀,还有这事?你胆儿大了?”
“ 那就是……蛋糕那事,我妈是让咱们俩吃来的,可我一时糊涂,都请舍宿这群白眼狼吃了。”
“ 可以呀你!这事也没跟我说。”
“ 算了,只要你保证不做什么过激举动,我就全说。上回说你凶悍残暴,是喝得有点多了。其实你特温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