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麝香,一道身影悄然伫立在她身后,片刻,发间传来手指温暖的触感。
"琳,我们回去。"轻柔的,法老王的声音。
疾风般的速度。卷着沙扑面而来的风,打得脸生疼,却抹不去唇上温暖柔软的感觉。
心跳得剧烈。
恐慌,还是惶恐?埋在心底这蠢蠢欲动的奇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皱着眉,雷用力抓着手中的缰绳。
那个女人叫他雷,那个女人的眼神炙热而绝望,那个女人竟吻了他!乱啊,无措的乱!她是敌人,他必须去杀掉的敌人,为什么见到她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痛!剧烈的痛楚从颅内溢出,整个头仿佛要裂开一般。
天摇地动,捧着头,他重重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金色的沙海顷刻间暗淡无光。欲裂的颅,刺痛的心,黄沙中挣扎扭曲的身影。。。
"为什么!!"空寂的世界里,凄厉的呐喊。
宽广而宁静的卡纳克神庙。
沉默的祭司推着俄塞利斯缓步来到庄严的阿曼神像下,神像前熊熊燃烧的火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挥手,他淡淡道:"你们下去。"
行了个礼,祭司们躬身退下。
从法老王大婚后开始,俄塞利斯便养成每天到神庙里祈祷和占卜的习惯。自小失明的他曾是先王心底最大的遗憾,然而逐渐成长中,自从发现他居然能通过火和水来预测未来,对国家来说,这无疑是个福音。玄妙而精准的预言,让凯姆·特在征战中屡屡获胜,他也因此而成为神的代称。然而,在俄塞利斯15岁时,他的双腿突然失去知觉,体质也每况愈下,在请示过拉神之后,众神官得出结论--俄塞利斯的先知触怒了神,失明是警告,瘫痪是代价,如果再明确地将只有神才能见到的路指点给凡人,他将受到比这个严酷千倍的惩罚。之后的一场高烧,让他再也无法以清晰的目光看透未知,只能通过模糊的提示来推测。至此,他不再为任何人作出预测,只除了现在,为了自己惟一的亲人,惟一所珍视的弟弟奥拉西斯、最不信服他推算能力的奥拉西斯。
见到琳,是他能力削弱之后第一次能不借助任何媒体而清晰地看到命盘的人,但不是未来,而是过去。混乱而奇特的过去景象曾令他一瞬间几乎窒息,短短的一刹那,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琳--看不到未来的人,混乱而诡异的破命之人!
火光闪烁不定,无神的眼透过它看向不知名的彼方:"一切,按照命盘显示的发生,战争、权利、欲望……破命之人出现,看不到结果的战场,火焰上盘旋的尼罗河之鹰……"手一挥,火焰显出奇特的形状来,妖异,纷乱:"希望之所在……但……奇怪……"皱眉,他伸指在空中无规则地滑动,继而,喃喃地道:"这到底是什么呢?"
亚述王进军东北,征服了米底各部落。
西征北叙利亚各同盟国获胜,俘敌7万余人。
西征叙利亚,围攻阿尔帕德城,胜。
宽广的大殿,各色武器堆积如山,这里是废弃武器的坟场。
居高临下,展琳坐在由破武器废战车堆砌而成的小山上俯视殿中央被特意清理出来的一块空地上用白布半掩着的东西。伊姆海得老爹果然是天才,自从炼出钢后,仅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就把这样东西给做出来了。经过几次实验和修改,它差不多已经定型,同当初的设想有些差别,她在原有基础上又做了一点点的改动,只是一点点哦……嘴角上扬,她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不要怪她设计得太过头,只怪亚述王惹火她了,先不管他如何让雷失去记忆,最不该,竟让失去记忆的雷来暗杀她。
'把我惹火没什么好处的,辛伽……'抿着唇,展琳横在战车铁杆上的双腿漫不经心地轻轻晃动:'短期内迅速扩张的版图让你很得意吧,但是,这份得意能坚持多久呢,玩玩看吧,亚述王,看看谁玩得过谁。'
"吱嘎。"门被推开,挥退身边的侍卫,奥拉西斯径自走进殿内。
"这是什么?"看到空地上半盖着白布的东西,他一时呆了呆,旋即回过神,抬头看向坐在高处的展琳,皱眉:"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吗,它是什么?为它你竟要我交给你200名战士。"
"它叫什么?"愣神:"我还没想过。"
"琳,我们正在策划攻打亚述的行动,你却叫我来看这堆连你都不知道叫什么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它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纵身跳下,展琳几步来到那堆东西的跟前,用力扯落罩着的白布:"这段时间我测试了许多次,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它,可以帮你的军队攻进亚述城!"
"你在开玩笑。"
"没有。"
"作为攻城武器,它实在是太小了点。"
"啪!"一叠纸被展琳的手掌按到法老王胸口:"我的计划,看了再作决定。"
狐疑的眼色看了看她,低头,接过纸。
一页一页翻看,由敷衍的神情到认真,逐渐凝重,末了,抬起头:"琳,你疯了。
对亚述国发动的总攻,在展琳的执意要求下延迟两个月,选在一个无风的季节。
毫无征战预兆,一夜之间由数名将军召集齐,黑压压的大军悄然开往美索不达米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