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展琳一动不动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呆呆打量着自己。 5条手腕粗的超长铜链分别锁住她的脖子、双手及双脚。超长到底有多长?总之,链条的长度足够她在整个大殿里畅行无阻,但就是跑不出大门,也无法靠近位于南窗附近的那张华丽大床。而链条的另一端则牢牢铐在两人合抱那么粗的雪白石柱上。
"当我是洪水猛兽吗?"她嘲讽地笑笑,无可奈何甩了甩手腕,她的两个手腕被牢固地铐在一起,虽然十指扔能动,但现在即使是把钥匙塞到她手里,她都没法去打开手腕上的锁了。
湿透了的衣服刺激伤口阵阵发痛,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轻叹一声,索性躺倒在地上: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烂掉吧。然后,眨眨眼,她看到高耸的天花板上雕着一只巨大的鹰,展开翅膀,似乎随时会猛扑下来。这个法老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鹰呢。
"不逃了?"门口传来奥拉西斯淡然的声音。
废话,我还有这能力逃吗!展琳翻翻白眼,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感到一丝轻柔的衣角拂过她身边,空气中传来似有似无的麝香味,然后,那张英俊得近乎邪魅的脸俯下来,贴着她的耳,低声道:"说出你的来历。"
"没什么好说的。"
"有的,琳,你有的。"
"哎?"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微微一笑:"如果不说,我就这么绑你一辈子。"他慢慢道。
"你!"展琳猛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半晌,松手,挫败地说:"让我洗个澡,考虑考虑。"
"可以。"奥拉西斯站起身。
"可不可以不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扔掉?"
"可以。"
"可不可以不在这里洗?"展琳指着西边由半人高镂空墙隔开的池子。
"不可以。"
没想到经由巨大的落地帷幔一围,这里自然形成了一间独立的浴池。面无表情的女侍将热水注满池子,把替换的衣服放到池边后,便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至少那个奥拉西斯虽然阴险狡诈残忍狠毒(至少展琳是这么认为的),总算还是保有王者的风度,刚才听到他说'不可以'时她几乎心脏漏跳半拍,以为得当着他面洗呢,还好还好。她开始放心地与粘在身上脏乱不堪的衣服搏斗。
举首投足间铜链发出的"铮铮"清脆声清晰地回荡在宽广的宫殿内。
捧着茶杯靠在藤塌上,奥拉西斯的眼神无意间瞥向那道帷幔,却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展琳艰难剥除濡湿衣物时狼狈的举动,交缠着颤动的铜链,被里面火光的投射清晰映衬在巨大帷幔上,竟显出一幅诡魅般迷人的画面来。
毫不知情的展琳在舒舒服服洗完澡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干净衣服换上。所谓的衣服,其实就是上面一块布,下面一块布围成圈而已,不过倒方便了她这样被束缚住四肢的人。裙子很长,拖在地上累累赘赘,小心地撕到膝盖以下,她得到一大块上好的亚麻布,把从原来衣服里搜刮出的零零总总聚在一起包在这块布料中,再将解下来的一根三指宽牛皮带束到腰际,随后,目光落到静躺在水池边的那把乌黑小巧的手枪上。5枚子弹,两支备用弹匣早已遗失在那天的市场里,除非保命,她决定暂时不动用这珍贵的5发救命弹药。从池边架子上抽下一根绳子,将扎紧的布料及手枪饰物般悬挂在皮带上,这才拉开帷幔走出去。
"哧!"见到若无其事走出来的展琳,奥拉西斯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继而猛转过身拼命忍住即将溢出喉咙的笑声。
拖着挂满因为被锁而褪不下去的破烂衣服的铁链,展琳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有些失常的年轻法老王。片刻后,只见他拿起一把金灿灿的小刀,脸色阴沉地朝她走来。
"你……"话还没出口,展琳目瞪口呆地看着奥拉西斯手起刀落非常利索地将那些万国旗一样的破衣服割成碎片扔到地上。 割除防弹衣的时候颇费了他一番力气,中间展琳瞅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刀刃,再若有所思打量了一下她那块牛筋似的布料。
最后还是被他割烂了,凭着一股子牛劲……这让展琳颇为失望,原本是想看看他弄不掉那些东西时狼狈的表情的。
"好了,"做完这些,奥拉西斯好整以暇地坐到塌上,交叉双手淡淡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的身份。" 展琳低头看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再看看他,随后点了点头:"好,我说。" 奥拉西斯眼色一闪,不动声色看着她。 "我……来自……3000多年以后的亚洲,一个叫作中国的国家。" 静…… 而展琳在说完这番话后便垂着头,眼帘也不翻动一下。风,带来远处隐隐的人声,天色破晓了。
许久,她听到奥拉西斯缓慢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
展琳抬起头,看向他一夜不睡而带点苍白,读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色:"不。"
依旧寂静。
"你看,"她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是你偏要我说的,但说了你又不信……"话音随着奥拉西斯徒然起身而终止,展琳怔怔看着他带着种无形的压迫感靠近她,继而展臂近乎粗鲁地将她圈进怀中。
"可以,你可以不说你从哪里来,属于哪个人,"他散发着淡淡麝香味的气息包围住惊得睁大双眼的展琳,诡异地笑笑,一字一顿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的主人,你的王,不允许欺骗,不允许背叛,你只属于我一人。"下一秒,冰凉的唇覆盖了她刹时变得苍白的口,以及即将脱口而出的反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