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在搞什么,前后已经葬送了二万人了。”楚铮一边翻着父亲案上的战报,一边叹气道。
楚名棠在把三万南齐降军运回江边大营后就带着楚铮和两万骁骑军跑到南岸看热闹来了。
正如楚铮所料,南齐的援兵分批分批来了。楚洛水已将南齐水师大营方圆五十里内的百姓全部赶到大营内。为避免那些援军生疑,楚洛水在百姓家中张贴告示,表示水师战事吃紧,特此征召民工,并盖上从南齐水师中搜到的主帅大印。前来支持的南齐军队并未生疑,最多只是咒骂几句,便仍急急赶往水师大营。
通信本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证,但南齐在这方面真是奇差无比。楚铮想道,在这个时代,没有电报、没有电话,作为掌权者,犯了错就一发不可收拾。南齐朝廷居然没有想到北赵会在这时候发动攻势,此后一步错,步步错,先前所调来的援军还大都是步兵,几千几千的,从不过万,简直就是赶着往火坑里跳嘛。黑骑军对付这些步兵真是轻松至极,兵力又占优,来回几次冲杀就什么都解决了。
楚名棠看了两次,忍不住了。和楚洛水商量了一下,把五千黑骑军编制打散,编入二万五千骁骑军中任教官,闲来无事时操练,南齐援兵来时进行实战。楚铮看了直摇头,这不是把南齐当陪练吗。而且实战效果也不强,也不想想,三万骑兵对五六千步兵,谁跟你玩啊,那些步兵见赵军骑兵一冲锋,马上高举兵器投降了。这使得原本想看冷兵器时代的大规模骑兵作战的楚铮感到索然无味。
楚原噔噔噔跑了进来,叫道:“快走,又有南齐军队送上门来了。”
楚铮懒洋洋地问了句:“有多少人?”对这个三哥,他还真有点儿佩服,身上挨了三刀,其中一刀还在屁股上,还是那么好动。
“比上次少一点,三千多。”
楚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去,没劲。”
“这次父亲说了,只让李偏将麾下五千人对付他们,绝不增加一兵一卒。”
父亲看来也玩累了,还是去看看吧。
出了营门,弟兄俩合坐一匹马,向远处的大队人马奔去。楚铮不时听到楚原龇牙咧嘴的抽气声,看来那一刀还扎得挺深的。
到了楚名棠身边,楚铮向阵前望去。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几万赵国骑兵成U字形将那可怜的三千南齐人围住,李偏将手下五千将士个个挺胸凸肚、威风凛凛,缓缓地向南齐人逼去。
楚铮忍不住问道:“父亲,这般做法可否有用?”
楚名棠无奈道:“为父也是没办法。此次我军对南齐不宣而战,已结下深仇。黑骑军虽勇猛无比,但终究要回北疆的。刘启善麾下的一万兵马跟随黑骑军经历了几场硬仗,已非昔日可比,日后必成为南线大营最精锐的部队。李永德手下的骑兵此次未曾参战,为父只好让黑骑军好生训练他们了。”
南齐的军官腿肚子都在发抖,突然将手中刀一扔,高声叫道:“我们投降!”
参将李永德大为恼怒:“不是答应过你们,我们也只出三千人,只要撑住一顿饭时间便放你们离开吗?”
那军官凄然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李永德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位将军,小将祖母本是赵人,小将也可算是赵国人氏啊。只因天意弄人,这才沦落于齐国,但小将无时无刻不心怀故国。午夜梦回,多少次泪湿襟衫……” 此人倒似读过几年书,言语间颇有几分文采。
楚氏兄弟笑得直打跌,楚名棠哭笑不得,调转马头回营去了。
水师大营被攻陷两天后,南齐人还傻乎乎地过来,这又损失近三万人。南齐朝中执掌兵权的鄂亲王匆匆赶来,将军队集结于晋陵城中,闭门不出。
楚名棠也没法了。不可能让骑兵去攻城吧,那太奢侈了,南线大营一共才这么些骑兵,于是,楚名棠命骁骑军将南齐水师大营中辎重全部搬运一空,心满意足地返回江边大营。
楚名棠手中拿着一份密报,在帐内踱步沉思着。突然向旁边一幕僚问道:“铮儿人呢?”
这些天来他已习惯有楚铮待在身边,这精灵古怪儿子常突发奇想,能帮自己不少忙,而且对着自己儿子,楚名棠也不用老摆一副统领的模样。
“小少爷这两天一直在黑骑军营内玩耍。”
楚名棠点点头,暗想自己也该多去黑骑军看看了。此次大战,黑骑军也损失了近千人,作为南线大营的统领,对这支援军应该备加体恤。
刚进黑骑军营内,楚名棠就听到练兵场上传来阵阵哄然叫好。
黑骑军将士坐在场边,不时鼓掌喝彩。只见场内一匹黑色烈马与一个小孩儿纠缠在一起。
楚名棠往场内看去,不由得眼都直了,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宝贝儿子楚铮。
楚铮与那匹黑马对视着,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
那黑马哧哧地喘着粗气,眼中露出不服之色。
楚铮突然左脚向前一步,那黑马反应极快,一蹄向他踹来,不料楚铮此势却是虚招,足尖一点,闪过踢向他的马蹄,翻身上前抱住了马脖,气沉丹田猛地运劲,喝道:“给我下来吧!”
黑马前蹄顿时支撑不住,曲膝跪了下来,四周黑骑军顿时唱彩声如雷。
楚铮听到喝彩声,一时兴起,运足全身功力,挺腰沉肩,双臂一使劲,一个背摔,把那黑马从身后向前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