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善接口道:“先派兵拔掉离水师大营较近的那座军营,那我军从此地出发就算被另一座军营发现了,他们也无法及时通知水师大营。”
楚洛水摇头道:“刘将军,我军到达水师大营十里外树林时,必须稍作歇息,剩下那座军营如放出烽火后不见响应,肯定生疑,必派人向水师大营禀报,即使我军全力拦截,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所以在下想领黑骑军一部换上南齐骑兵军服巳时三刻出发,以正常行军速度于申时初抵达离水师大营较近的那座兵营,请刘将军带余下兵马于申时一刻与我部同时向这两座军营进攻,务必不留下一个活口。随后两部在水师大营十里外树林内会合。”
刘启善想了想,亦觉得可行,还是将这两座军营消灭掉妥当些。
一旁陈子山笑道:“既然楚将军想扮成南齐军,下官这边还有件宝贝。”
说着从案下取出一物,道:“这是下官私下所刻的南齐兵部大印,倒也惟妙惟肖。先前我大赵五百人进驻到此营内,便是托它所赐。下官马上制作一封兵部要函,用火漆封好,也许楚将军用得着。”
楚洛水高兴道:“那就有劳陈校尉了。”
又向刘启善道:“烦请刘将军从骁骑军中拨给在下一千人,由楚轩、楚原率领。毕竟我们这些北疆士兵怎么扮也不像南齐人,难免会惹人生疑。”
刘启善一怔,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这些黑骑军勇猛无比,楚洛水又是他们二人堂哥,自然会全力保护他二人,也许比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便同意了。
江南的春天是让人沉醉的。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直让人昏昏欲睡。
营门的一个老兵懒洋洋打个哈欠,身边有人推了他一下:“看,那边过来一队骑兵。”
老兵闭着说道:“胡说什么呢,咱们这靠近江边,哪来什么骑兵。”昨晚与人赌骰子玩得太晚,现在他只想好好眯一会儿。
忽然只觉得身上火灼般剧痛,那老兵惨叫一声,跳了起来。面前一个十八九岁的军官骑在马上,手握马鞭,怒叱道:“你们水师就是这么放哨的吗?”
旁边那人连忙向那少年行礼道:“不知长官您是……”
少年满脸傲气,从怀中掏出一份兵函,冲两人一扬:“奉兵部江大人之命,由我部陈将军接管此处军营。”说完,一人又给一鞭:“闪开。”
营内三三两两的水师官兵突见闯进来大队骑兵,有些不知所措,纷纷闪到一边。
那少年手揽缰绳,高声叫道:“你们吴校尉何在,快快出来接兵部江大人之令。”
一个衣衫不整的军官慌慌张张从帐出跑出,答道:“下官在。”
那少年将兵函扔给他,道:“奉兵部令,由陈将军接管此营。”
军官看了看函上的兵部大印,似乎不假,但心中仍有疑惑:怎么水师大营却未通知此事。
军官疑惑得对,这一队人马正是楚洛水他们。骑兵队中,楚洛水指指那高高的烽火台,小声对楚轩说道:“你带十人悄悄过去,务必将高台上二人射杀。”
楚轩领命,带着十骑黑骑军士,悄悄掩到高台下,道:“十人分两组,各射向一人,务必一击致命。”
十人应声散开,张弓搭箭,嗖地射出,高台上二人惨叫一声,堕落到地上。
那军官大惊,正想高喊有敌军,只觉得喉部一热,却是楚洛水身后的夏漠一箭射穿了他的咽喉。
楚原生平第一次见到杀人。看着面前那军官抓着箭矢,双目突出,呵呵地叫着,他脑中一片紊乱,突然拔出腰刀大吼一声,向南齐士兵冲去。
楚洛水吓一跳,对身边夏漠说道:“这两个是我堂弟,你带几个人,一定要保护他们周全。”
夏漠一勒缰绳,笑道:“大哥放心,这事包在小弟身上。”
黑骑军如狼似虎般在营中肆虐着,南齐军队慌乱中抵抗了几下,很快就崩溃了。一千骁骑军守住营门,黑骑军十人一组,有条不紊的狙杀着,轻松至极。
过一阵子,营内的惨叫声渐渐稀疏了,楚洛水叫过夏漠:“命一些人在方圆五里内进行搜索,绝不可放过一人。
楚原木然坐在马上,身上溅了不少鲜血,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人,只记得自己不停地追逐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南齐人,不停地挥刀,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地惨叫……
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只听楚洛水说道:“小原,你没事吧。”
楚原强笑了一下:“没事。”
楚洛水将楚铮扳过来盯着他道“我第一次杀人也和你差不多,眼前一片茫然。可这是在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否则死的人就是你。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晚上你就不用参加了。”
楚原直了直腰道:“不,洛哥,我已经好多了。这些是小弟必须要经历的,洛哥不必过于担心。”
楚洛水眼中露出欣赏之色,道:“好,晚上冲锋时你和你哥尽量跟在我身边,让南齐人看看我们楚氏三兄弟的厉害。”
楚原被他说得豪气陡生,笑道:“是,让他们知道厉害。可惜小铮还小,不然我们就是四兄弟了。”
楚洛水暗暗摇头,心想:如果是那小子在身边,我倒反而不用那么担心。
楚名棠站在甲板上,一旁楚铮也学着他束手而立。
“前线王副统领报,南齐水师大营已发现我军,正在登船。”
楚名棠瞳孔微缩,他等的就是这一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