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员外不是个敬业的人贩子,老是喜欢打货物的主意。半个月前,他的老婆们一生气,合伙全跑掉了。马员外日子过得无聊,只好想方设法拐卖女孩以便“打主意”。谁想到好容易骗来的姑娘却叫二当家给罩着了,还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己的上司,憋在胸中的一团火无处发泄,赶紧又差人张贴广告看能不能再招到“女保镖”,并叮嘱家丁,一定要武艺平平,高强的一个都不要——他可能忘了件事,这种广告除了能骗来一些不懂事的小女孩,也可能招来爱管闲事的游侠。
孟虎离开了两天都不见踪影,秀秀已经挣了十五两银子,心想过了今晚就离开马府——这小丫头不太喜欢这种光拿钱不做事的工作。
夜里,雪又开始下了,窗外传来“啊秋啊秋”,很熟悉的喷嚏声。秀秀心窝一阵乱蹦,从床上跳了起来:“江洋?”
窗户被推开,蒙着脸一身黑衣的江洋带进一袭风雪,眼睛闪着光:“秀秀,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我在这里做保镖赚钱。”秀秀看见江洋心慌慌乱乱的,“我明天就不做了。”
“保镖?”江洋关上窗,解下脸上的黑布,“据我所知,这个庄子可是……”——说到一半,想了想又不说了,改问:“你还真的跑到京城来了,找我的对吧?”
“嗯……”秀秀垂着头,忽然想起上次在江上的事,赶紧仰起头,“才不是,谁要找你了?我又不喜欢……你……”
“有酒吗?”江洋指了指秀秀怀里抱着的大葫芦。
秀秀点点头,把酒葫芦递给江洋。
“外边可真冷!”江洋接过葫芦打开盖子,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哎呀一声,“糟糕,忘了是你的葫芦。”
“没事。”秀秀低着头,两眼满地乱瞅,心还在碰碰乱跳,随口找话,“你……是来偷东西的吗?”
“是啊,我是大盗嘛。”江洋盖上葫芦盖子,转头左右看了看房间,“你知道这庄子的金库在哪吗?”
“不知道,我才来两三天,不过……”秀秀犹豫了一下,“你还是不要偷他们的钱吧,我是这儿的保镖……”
“呵呵,你还是这么好玩。行!那我就破例一次。”江洋笑着坐到秀秀身边。
靠得有点儿近,秀秀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胸口有点发闷:“你……那你来京城……做什么?”
“跟你比武呀,咱不是约好的吗?”江洋似乎忘了船上的事,“就在招亲大会上,怎么样?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忘了,我是破剑的女儿。”秀秀瞪了瞪眼,女孩子总是很会记恨。
“呵呵!那天我,我我跟你开玩笑的。”江洋眼睛转了转,又打开酒葫芦,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你爸爸和我师父当年有些恩怨,我后来也想通了,都是上一代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哼!”秀秀想起那天江洋的模样,只觉一肚子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猜你一定在京城,这不,千里迢迢跟你赔不是来了。”江洋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皱,神色不大自然,“你别生气了,嫁给我吧。”
“才不要。”秀秀擦了一下眼泪,露出了个忍不住的笑脸,“人家一点都不喜欢你?”
“真的吗?”江洋把头探到秀秀面前,坏坏地笑。
“不喜欢不喜欢。”秀秀推了他一下,又问,“你肚子饿吗?我去叫厨房送吃的来吧。”
还是严冬,小姑娘们的春天却仿佛提早到来了,秀秀的脸红红的,白天的诸多不高兴似乎一扫而空。坐在喜欢的人身边,只好顾左右而言它——这会儿的秀秀即便是抬起头看到江洋双眉微锁心神不宁的样子,只怕也察觉不出他的重重心事。
江洋的一只手在半空中悬了许久,终于咬了咬牙,想把秀秀搂到怀中,却听门外传来炸雷般的声音:“秀丫头!你大哥我又来跟你拼酒了!”声未落,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江洋赶紧跃起——来人好大的气势。
孟虎闯进房间和江洋打了个照面,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黑衣人,诧异道:“你是哪冒出来的?”
“他是……他是江洋。”秀秀连忙解释。
“江洋?这名字听过,做小偷的对吧?你来干什么?偷东西?”孟虎将大酒坛子放在地上,凶凶地看着江洋。
“如果我没看错,你大概就是这贼窝的幕后主使,玄武门的二当家‘怒吼天尊’孟大虫吧?”江洋冷笑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