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白磊落,心中不由凄然。猎过狐道:“人本不同,倘若大家都不来当官,这世上便没有官这个字了。”
孟纠缠又一愣道:“我和你扯不清,不说了,还是让我问你,你怎么又到这宫外来了?”
猎过狐没有回答孟纠缠,停了一会忽道:“孟纠缠,我想求你做一件事。”
孟纠缠问:“何事?”
猎过狐迟疑一会,才一字一句道:“我求你带我入宫,我还要进宫去把那秘密告诉太子。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要毒杀太子的人便是杀死白侍卫的凶手。”
孟纠缠怒目道:“是随风云?”
猎过狐摇头:“我早说过杀死白侍卫的凶手,并不见得是随风云,随风云要杀只会杀我和萧亮,不会去杀别人的。”
孟纠缠问:“为什么?是不是随风云武功盖世,不屑出手杀我们这些无名之辈?”
猎过狐道:“不是这原因,比起你们这些前辈高人,我算得上是什么。不过随风云不杀你们的原因我绝不会告诉你,反正你不要再怀疑随风云了。我知道密谋毒杀太子那群人中的首领,便是那晚庙前那个蒙面黑衣老人。”
孟纠缠忽怒道:“你既看到杀死白侍卫的凶手,你为何不去捉他们?”
猎过狐凄然掉泪:“天下第一神捕杨飘萍尚且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能拿他们怎么样?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给太子报个信儿,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太子。我相信,这太子一定会有所作为,或许他还能扭转乾坤。”
孟纠缠目光闪烁,盯着猎过狐,忽道:“我说过不带你入宫吗?”
猎过狐微笑转身,似在意料之中,笑道:“孟头领,你真的不怕死了,真的敢带我进宫?”
孟纠缠笑着点点头。
猎过狐焦急不安地在城墙根前等着孟纠缠。孟纠缠约好他这个时候来的,正急时,孟纠缠匆匆赶来,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老远便笑道:“猎过狐,成了。”
猎过狐问:“成了什么?你包里装着什么?”
孟纠缠笑笑,一抖包袱,里面落出几件侍卫服来,道:“这是宫中侍卫穿的衣服,我刚才把一个同僚灌醉,又点了他的睡穴,十二个时辰内他绝对不会醒的,你就穿上这身衣服混进宫去,出来后再把衣服还我便是。”
猎过狐到暗处换上这身侍卫衣服,问:“孟侍卫,我木头木脑,混得进宫吗?”
孟纠缠道:“昨天兵部命令我们加强值岗防范,一时间许多人都要换岗换班。皇宫这么大,不见得每一个侍卫都是互相认识的,你大胆进去,凭你的应变,不会有事的。”
猎过狐又戴上帽子,孟纠缠一旁笑道:“你穿上这身衣服,倒比我还要像侍卫官了。”
猎过狐笑问:“孟侍卫,你偷你同僚的衣服,让他知道,不要紧吧?”
孟纠缠道:“那厮酒鬼一个,我摘下他的腰牌时,他还在胡叫着要酒喝呢。”
猎过狐欣然道:“今天你陪我一同进宫,定比昨天要易许多。”
孟纠缠道:“一切看命,我们可以去了,你还记得宫中的道路吗?”
猎过狐点点头道:“记得。”
孟纠缠又叮嘱道:“今天你可要小心,一旦不成,立刻全身而退,不要拼死去见太子。”
猎过狐一一记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安泰门,早有几个门口值班的侍卫恭敬迎上道:“孟统领早。”
孟纠缠在宫中的官职比他们要高上许多,点点头,昂首挺胸而入。
猎过狐忙低头跟上,那些人果不查看,只道是孟纠缠的同僚。
俩人进了宫中,猎过狐长吁一口气道:“不想今天进宫这么容易。”
孟纠缠淡淡道:“不见得,猎过狐,待会有人查问,由我应付。倘若有变,你自行先去,我自有计策应付。”
猎过狐道:“那一切全听孟侍卫安排了。”
俩人在宫中行走一段路,到悦心殿前,迎面有一列人群依次走出。
前面两个小太监,手提宫灯,后面三五个宫女,捧着几个盒子,中间夹着一人,手执拂尘,满面含笑,赫然竟是唐公公。
几个人从水桥上踱下,不出宫门,却向着养心殿方向走去。
孟纠缠见来人是西宫娘娘面前的大红人,不敢怠慢,上前低声道:“拜见唐公公。”
唐公公双目微睁,瞧见了孟纠缠,点点头,又打量旁边的猎过狐几眼。
猎过狐心中扑跳不已,幸亏昨夜他身形施展太快,唐公公未与他朝面,今夜猎过狐又换了衣服,唐公公竟未认得出来,大摇大摆地从俩人面前走过去。
孟纠缠低着头,恭恭敬敬,等唐公公一群人走出好远才抬起头来,想叫猎过狐,回头望时,身后哪里还有猎过狐的影子。
转头四望,仍是看不见猎过狐,心中着急,迈步去追。寻了一段路,仍找不着猎过狐,只好自去营里,心道,猎过狐聪明过人,自有他的去处,我寻也无用。
原来猎过狐一看唐公公也向养心殿走去,心中急乱,脚下施灵蛇幻步踩出,也来不及和孟纠缠打招呼,同时也怕孟纠缠会疑心唐公公,反走了风声。
猎过狐知道自己若也走宫中小路,弯弯曲曲定要废上不少时间。这皇宫内殿宇接连,不如在屋顶上行走反快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