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独闯京城(3)

这时,猎过狐听身后有人低声议论道:“这人也算差役,简直比强盗还不如,每天白吃人家的不算,还每每敲诈桌上食客,害得人家生意都做不了,今天总算碰上了个硬对头,却又欺善怕恶去掀老汉的担子。”

猎过狐听得这麻子还是个差役,想起杨飘萍临死之状,心头火气,骂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小人横行,天下焉会纷乱,百姓如何会置身于水火之中。”人已闯上前,厉喝:“住手!”

那麻子正要再掀挑担,听猎过狐吼一声,还真不敢去碰那担子,回头看看,见是猎过狐,退后一步,忽板脸大咧咧道:“你小子敢阻挡我白大爷办案,告诉你,我早知这老汉是江湖大盗,隐身这里,我天天上这吃,就是监视他的举动。怎么,你也是他的同伙,想殴打官差不成?告诉你,我是天子城三门刑所的捕快白飞麻。”

白飞麻欺善怕恶,不敢动猎过狐,却又把老汉责成江洋大盗,直把个老汉骇得浑身发软,人已吓得昏死过去。

猎过狐却只觉胸膛中的怒火都要将胸膛炸开了,稳步上前,扬掌重重掴在白飞麻脸上,他虽无武功,可身法灵异,那麻子不过是个市侩无赖,凭家人几百两银子买了个捕差做,哪里有半点本事,躲闪不过,脸上早挨一掌。

白飞麻色厉内荏,抚脸道:“你敢打我!反了,反了。”

猎过狐怒声道:“今天我就是要打你这小人。”

白飞麻见猎过狐真得又要打,如何肯在众人围观前善罢甘休,左手呛啷一声,竟抽出一柄大朴刀,恶狠狠向猎过狐砍去。

这白飞麻并未学过武功,毫无招式可言,仅凭一点力气和刀的锋利而已。

旁观的众人见白飞麻用刀杀人,都吓得拨脚跑开,生怕伤着了自己。

猎过狐虽然也无半点武功,可凭他的身法,何曾将这一刀看在眼里,他要闪开自是容易之极,但他怕白飞麻伤不到自己,又会去伤害那无辜的老汉。

当下也不闪避,上身左偏,避过白飞麻砍来一刀,左脚拨伸,一条木凳已横出,撞在白飞麻脚下,白飞麻脚下让凳一绊,又跌一跤,不料那地上满是他摔碎的破碗片,也是他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白飞麻一跤跌下,头下脚上,额角恰被一块碎碗片插进,当下痛得惨叫一声,大怒,忽地蹦起,挥刀横砍竖斩,如发疯一般。

猎过狐皱皱眉,施灵蛇幻步,在他身边四下游走。

白飞麻狂痛之下,挥刀极是疯狂凌厉,无奈猎过狐身形飘浮,如风一般,捕捉不住,时左时右,时前时后,总看不到人影,又加额角上鲜血迸流,遮住眼目,头脑开始发眩,又砍几刀砍不中猎过狐,却舍了猎过狐,又扬刀向地上的老汉狠狠砍去。

老汉早已疼醒,只是不敢动弹,蓦见刀迎头劈下,只骇得惊叫不出。

猎过狐怒喝一声:“当捕快就能滥杀无辜吗?”

人疾足奔出,右手执住白飞麻的刀,翻手上拧,那刀锋换了方向,向上扬去,恰碰着白飞麻低垂的颈脖,扑哧一声,白飞麻的朴刀深深割进了他自己的脖子,白飞麻暴叫一声,人已跌倒而死。

猎过狐一愣,他不想自己一出手竟错杀了人,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发愣中,那老汉慌忙爬起,推猎过狐道:“小少爷,你还不走!”

猎过狐这才醒起,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金锭,交给老汉道:“老伯,今天是我连累了你,一点金子,你不要推辞,我害得你惹了官司,你在这也不能再摆摊子了,还是拿这做本钱去另谋生路吧。”

老汉感动得几乎哭出,颤声道:“少爷,你真是好人,老汉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说着要跪下给猎过狐叩头,猎过狐搀起他道:“老伯,不要折杀我,我走了。”

说毕,施步奔出,插进小巷,三折两转,已离了那是非之地。奔出好远,心中仍扑跳不已,回想刚才竟在天子脚边杀了一个捕快,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猎过狐心惊害怕时,忽听背后一人冷冷道:“天子脚下,竟敢杀死捕快,你还想逃吗?”

猎过狐心中骇然,疾步欲奔,忽又想自己一个堂堂男儿,不过误杀了一个鱼肉百姓、仗势欺人的小恶吏,便是见官也无甚要紧,免得如缩头乌龟东跑西藏。

当下停步转身,回头望去,不由惊喜道:“孟侍卫,怎么是你?”

那人笑道:“猎兄还记得我这个侍卫?”

这人正是玉凤镇不辞而去的孟纠缠。

孟纠缠接道:“我看见你刚才杀人,那种人,杀得越多,天下就越太平,杀得好!”

猎过狐笑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不是有意杀他的。”

孟纠缠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我不会抓你去见官的,刚才追你许久,若不是你停下,我怕是追不上你了,你怎么也上京来了?”

猎过狐道:“是喃喃带我来的。”又问孟纠缠:“你可见了白侍卫的家人?”

孟纠缠脸上笑意立尽,凄然道:“我一回京就找了白侍卫的家人,又去奏禀朝廷,乞请他们拨些银两救济白家母子,可朝廷只拨了二百两黄金,还让各处关卡分去了一半有余,这世道,真叫人寒心。”

猎过狐亦是凄然,缓缓道:“这世道的确不公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铲平这些贪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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