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喃喃和猎过狐走出小院,却发现这里大得很。来时又是坐轿来的,根本辩不出去路,又不敢问人,只好东转西走。不觉中,走到一座花园前,发现园门口一大队人在巡逻,神色严峻,如临大敌,看每人步履身形,竟无一不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
李喃喃大吃一惊道:“这是什么地方,哪来这么多的高手,而且守卫森严,莫非是唐门放药械的地方,猎过狐,你说是吗?”
猎过狐道:“我不太清楚。”
李喃喃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猎过狐骇道:“我真不知该说你是胆大呢还是胆小,平时总往后退,这会进了虎穴,却偏偏还想抱抱虎子,我是不敢进去。”
李喃喃却执意要进去看看热闹。
两人争执时,声音略大,早有人喝道:“谁在那里?”
猎过狐大惊,拉着李喃喃往身旁一个草丛穿去,谁料这草丛中竟有一个洞,两人一直钻去,钻了好久,洞里渐宽,到尽头时,有光透出。
猎过狐眼睛极亮,看见洞里早伏着一个人,忙拉着李喃喃站住,不料那人极精,听见动静,起来回身便是一掌拍向俩人。
猎过狐大惊,把李喃喃推到一边,自己施出灵蛇幻步避开,那人一掌拍来却没使多大力气。
猎过狐和李喃喃自没伤着。
那人欲再拍掌,猎过狐已看清那人竟是南宫飞龙,才要叫,南宫飞龙也认出猎过狐,竖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猎过狐不知何意却依言闭口,拉着李喃喃来去,才要低声问南宫飞龙为何在这,南宫飞龙摇摇手,伸指指向光亮透出的地方。
猎过狐伸头去看,几乎叫出声来,原来,这洞的尽头是一扇气窗,透过窗棂,下面的景物可看得一清二楚。
猎过狐细看,下面是一个大厅,正中放着一张长桌,桌的四周团团围着二三十余人,两旁还有许多黑衣卫士执刀握戟,分立两侧。
长桌的尽端,坐着一个蒙面黑衣人,身材颀长。
猎过狐不由暗道:这厮怎么也在这里,这一生我是否和他有着什么劫怨,否则怎么处处都可看见他?
这老者竟是那日庙中遇到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侧还空着一个位子,另外的座上几乎都坐满了人,猎过狐一一望去,竟还有许多人是他认识的。
黑衣人身后立着一人,赫然便是猎过狐在龙虎湾遇见的唐独行,挨下来的便是白龙寺的木云长老,接着是断肠落魂两使者,木云长老对面坐着一个锦袍长衣汉子。
猎过狐心想,这两人挨着黑衣人而坐,身份一定极高,却不知是什么人物。
桌旁还有许多人是猎过狐认识的。长桌的中端,两个缠着白纱的汉子挨在一块,正是楚天舒和慕容囹圄。楚天舒旁边还坐着一人,模样和他甚是相似,只是要威严许多,还有李玉楠也负白玉龙剑坐在其中。
桌上高高矮矮还坐了许多其他人,猎过狐却不认识。
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武士身上,眼睛不由一亮,原来一个老者站在那,却是糊涂难。
猎过狐心中暗道:糊涂难果然和他是一路的。
猎过狐回头看南宫飞龙,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脸色甚是难看,李喃喃缩在后面却是大气不敢透出一口。
下面大厅中虽有近百人,气氛却极是肃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如木人一样。
良久,黑衣人轻咳一声:“还有谁没来?”
唐独行走上前,躬身禀道:“禀殿下,大唐十八令主都在昨天之前赶到,今天也全部到会,唯有本门门主唐唤云有些家事处理,还未到来。”
黑衣人不悦道:“十年才有一个今天,什么事不好做,偏偏轮到今天来做。”
猎过狐听到十年才有一天,扳指细数,算到今天是六月十二,想起李玉楠口中的六月十二,恍然道:“难怪李玉楠千里迢迢赶到蜀川,原来便是赴这场大会,却不知这是个什么样的聚会,莫非真如木栖凤所说的这些人便是当年李世民布下的棋子?”
猎过狐在这猜测,下面听人大声道:“蜀中唐门唐唤云到会。”
一人走入,赫然便是唐唤云,脸色忧郁,神情淡漠,猎过狐看不见他从哪里进来的,却听黑衣人道:“唤云,坐我身边来。”
言语中对唐唤云甚是器重。
唐唤云微微揖首,在黑衣人身边坐下。
黑衣人扫视全场,又轻咳数声,才缓缓道:“各位令主,今天都能如约赶到,我心中甚是感动,代先帝谢谢诸位。”
说着离席揖首,连揖数下,全场之人甚惊,纷纷还礼:“殿下无需多礼,这本是我们该做之事,何劳如此多礼,令我们甚为不安。”
黑衣人落座道:“众位令主为先帝留下的大计,甘心默守数百年,尽心尽力,这份忠义之心,先帝泉下若有知,定会感激流涕,我身为他的子孙接位人,怎能不替先帝谢谢你们?”
木云大师道:“若无先帝替我们留下祖业,我们焉能享受人间富贵,过尽人上人的日子,我们能有今天,全是先帝所赐,我们纵失去今天,也在所不惜。”
黑衣人笑道:“大师的禅机果然奥秘,难为你侠胆忠心。”
木云大师傲然道:“我们本是大唐后人,我们的热血灵魂都是为大唐而生而灭。今天殿下招集我们来,有何吩咐,只须一句号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