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乐搬走(1)

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我已经住的头都大了。张宗叶仍然乐此不疲地打电话,在电话里鼓吹着自己,王小微仍旧是窝在我桌子上看碟。吃的喝的一律堆在那里,看的人心里闷闷的。“我觉得我想搬寝室了。”我私下对于乐乐说。“我也想搬。”于乐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拍拍我。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在学期末变成了现实。

想来,那段时间,应该是最复杂、最黑暗的时期了吧。还好,都过去了。

那天去漫画社商量完元旦的节目,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宗叶在打电话,王小微在我桌子上看碟。看到我回来了,王小微说:“樱桃,你坐我桌子上看书去。我要把这集看完。”我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样的对话,就坐在她桌子上捧着脸发呆。听到张宗叶在电话里说:“嗯,我哪里花得完啊?我妈又给了我两千。”不用说,又是在对周阳吹牛了。看透了她的虚荣,我在心里给她起了个外号“牛皮”。明明她妈妈给她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也被她买衣服和周阳来看她的时候用掉了,每个月张宗叶就靠家教赚钱生活,和她住一个寝室久了我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些,就是周阳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张宗叶做家教,也许周阳什么都知道吧,装作不知道而已。反正我对周阳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周阳为人轻浮。

唉,又在吹了。不听也要听。且看张宗叶如何把这些虚荣的骗局收场,且看她怎么圆满这场皇帝新装般的闹剧。“樱桃,我觉得我现在的性格都快扭曲了,我知道张宗叶、王小微她们都没有什么坏心眼,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和她们一起生活。”耳边响起了于乐乐不久前和我说的话。我的头很疼,张宗叶打电话的尖细嗓音,王小微看碟的声音,磕瓜子的声音,所有的声音让我烦躁、不安、难受,觉得窒息。

张宗叶终于讲完了电话,还没有等我长嘘一口气,电话铃声又尖锐地响了起来。原来是找王小微的。王小微去接电话了,我赶紧飞快的到我桌子上把她吃的零食垃圾收拾了。正收拾着,于乐乐回来了。她把书往桌子上猛得一拍,火气很大的样子。“乐乐,怎么了?”我问她,她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我还正纳闷呢。却收到她短信:“樱桃,你出来一下,有事情问你。”然后就看到于乐乐出去了。

我有点隐约的不安。出门的时候带上门,看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张宗叶和正在电话里吵架的王小微,这情景像一副动态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久久不散。

“樱桃,你怎么这样子啊?”于乐乐看着我问。“怎么样子?”我还真被这问题问得一头雾水。自问在这个寝室,我和于乐乐是最亲密的了。“我真的伤透了心,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于乐乐不满地说:“你为什么到处造谣说我十几岁就不是处女了呢?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也捏造?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这样呢?”她似乎很激动,一连串的问了我好多问题,我真是彻底地懵了。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没说。”我为自己辩解:“如果我要是想造谣生事,我完全可以说别的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我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对啊,你完全可以说别的啊?反正你也知道我那么多事情!说没有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是我看错了你!还是王小微说得对,别看你长得像个小孩子,其实心眼可多着呢!”说完,于乐乐忿忿地走了。我当时就哭了,觉得特别委屈。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被人家当面指责,感觉就像一个当场被抓获的小偷,尴尬、羞辱。最关键的是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回到寝室,王小微依旧在讲电话,张宗叶面无表情,于乐乐爬到床上去了。我走到桌子前,看到电脑里播放的光碟,看到收拾了一半的狼藉桌子,忍不住想哭。可是我告诉自己我要坚强一点,如果这个时候哭,也只是给她们一个幸灾乐祸的把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每个人都对别人设防,然后这防变成一道墙,越砌越厚的墙。你碰触的时候,回应你的只有冰冷的墙壁。

耳边又想起于乐乐的话语:“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这样呢?……是我看错了你!还是王小微说得对,别看你长得像个小孩子,其实心眼可多着呢!”王小微,为什么又是王小微?我自问对王小微已经尽了心力,就算对她一般般也不至于得罪她。猛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王小微义愤填膺地对我说于乐乐和她抢谭天的时候,我一时冲动很替她气愤地说了一些话,其中好像有提到于乐乐十几岁就不是处女的事情。“好像她对付男生满有一套的,有一次她和我说她十几岁就不是处女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是我一时冲动说的话,但是我也强调了不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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