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正是雍正要说而未说的,被素素一语中的,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们姐妹都串通好了吗?!半晌,才恨恨地说:“大胆!”命人将素素拖下去,关起来。素素想起蓉蓉的话,没有挣扎,乖乖地去了。这个,武功被废的人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素素被带下去的时候,正好上书房的大臣们进来,打头的是廉亲王允禩,怡亲王允祥紧跟其后,看见素素俱是一愣。
禀事完毕,雍正留下允祥,赐座之后说道:“十三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允祥站起来恭敬行礼,说道:“臣弟只是,只是适才看见……”他抬头偷看雍正,脸上虽然不见喜怒,可是眉宇间已有风暴凝聚,当下住口,不敢说下去。
雍正放下茶盏,说道:“讲下去。”
允祥应道:“是。”顿了顿,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臣弟谢皇上体恤,为了这副身子多方延揽名医。臣弟深感五内,铭记在心。只是多年以来,只有十七弟妹曾经医治生效,只是十七弟妹为人谦逊,不欲为人知,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上禀皇阿玛,亦未告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说完,倒头跪下请罪。雍正摆了摆手,让人把他扶起来,说道:“十七弟媳妇的性子若有你说的一半好,朕也不会为难她。你知道她向朕提出什么要求?嗯?她竟敢威胁朕!”
十三再度跪倒,说道:“臣弟正要说此事。”见雍正允了,便说道,“那吴先生和十七弟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情意深厚。当初十七弟妹的方子里有几服药,便是大内也没有。是吴先生不畏险阻,为臣弟求来的。她们姐妹对臣弟有再生之恩。但是,吴先生生性淡然,不欲涉足红尘,特嘱臣弟勿记在心。”
雍正冷哼一声:“不欲涉足红尘?!她和老十四是怎么回事?!”
十三道:“当年吴先生被江湖中人追杀,是十四弟救了她。十四弟当初亦是仰慕吴先生的本领,曾经起过延揽的念头,可是已经被吴先生拒绝了。此事,年羹尧和舒哥儿都可作证。吴先生除了救过几次十四弟,并没有牵扯到军务朝务。臣弟后来亦试探过几次,发现她的确不了解朝廷事务,一心要做世外散人。”
雍正这才恍然,难怪当初戴铎上来就要下毒,像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礼待”不来的。可见,她并非怙恶不悛之人,自己当初是看错了。
只听十三又说道:“皇上,臣弟因为治病的关系与她们姐妹有过接触。依臣弟观察,二女平日互不服气,彼此互较短长,有时令人匪夷所思。但是若一方受外人欺负,另一方必起而攻之,执著时也是叹为观止。臣弟以为,吴先生既然无心朝务,十七弟妹又姐妹情深,皇上欲以孝悌治天下,可否宽恕十七弟妹情急之举,让吴先生重归山林,已示我皇恩浩荡。”长篇大论说下来,允祥觉得双腿发颤,后脊梁一阵阵地冒冷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雍正也不吭声,养心殿里只有自鸣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半响,雍正问道:“听说那吴先生的本事可以自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真有那么高吗?”
十三微一琢磨,知道皇上起了留才之意,若是顺着他去做,只怕要碰钉子;可若是不顺着他,这欺君之罪也不是好名声。只得含糊地说道:“臣弟也是听说,未曾见过。”
雍正似乎想出了什么主意,神色间一时明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弟闲聊了一会儿其他的,听说老十四在景陵那边似乎不是很老实,雍正皱了皱眉头,说道:“过一阵子,你们去的时候替朕看看他究竟如何?另外,先把他身边的人都换了,重新调人过去。”
允祥应了,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禀道:“十四弟身边最近似乎有个丫头颇为受宠。是在回京路上收的野丫头,但是还没有名分,是不是就留下?”
雍正挑眉道:“是那天出言不逊,说什么天家父子之类废话的丫头吗?”
允祥点了点头,雍正道:“老十四是享福太多了,身边全是些没规矩的人。换了,都换了!”想起那天的话,雍正就来气。老十四问“祭陵,贺登基,孰先?”故意捣乱也就算了,她一个大路边的野丫头也跟着瞎起什么哄啊!若不是老十四护得紧,真想派人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