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经常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了?”
“怎么说,是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人。”
“和那些人打交道你不担心吗?”
“还好,我天生胆大,做事情不太想后果。其实和那些人接触也没什么,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人还是挺好的。”
“哦——看来你和其他学生是不一样。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在研究生一号楼打架,那人是你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是我。”
“为什么事?”
“我说不清,师母!其实那是闲人瞎传,我并不是打架,是劝架——”
“哦——是这样,我听芳芳说你很凶,打破好些学生的头。有这事吗?”
“没有,但既然陈芳这么说那就是有吧!”
“那到底有没有呢?”
“我现在也闹不清了。我认为只要我打架的新闻能让很多人高兴,那就是有吧。反正我的事已经被人瞎传得走了样,形象已经给败坏了,真假也没关系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没事,海涛,别放心里去。男孩子打架只要不是干坏事就可以原谅。我相信你不会是故意打人,对吗?”师母宽慰我说。
师母这样表述打架的行为令我吃惊不小。师母此时很可能为了不让我太为自己的行为自责,让我在人面前别抬不起头,所以才用这种宽慰的语言来为我解脱。师母的这种表述方式,让我心悦诚服地接受,即便我知道师母内心并不一定赞成我的所作所为。
于是,我有了一种感动,心情好了很多。师母的话让我有了与她交谈的自信,自信使我自然而然地展示自己的交谈能力,开始轻松自如地同师母闲聊起来。
择菜之后,洗菜、切菜我也包揽下来,师母仅仅给我一个稍微的指导我就能做得很好。那天,我自然地融入到厨房忙碌、轻松的气氛中,我和师母相处非常融洽,到最后我什么事都不做,仅仅是陪师母聊天了。
我和师母的谈话自始至终说不停,从最开始的家常里短谈到衣食住行,从校内新闻到校外的奇闻逸事,从我的家庭出身谈到我在当记者时的忙乱工作。我给师母讲我生活中那些逗乐的笑话,诸如我小时侯在回老家时如何偷地里的西瓜,如何上树掏喜鹊窝,或是如何下河抓水鸭子的故事。期间也穿插我当记者时看到听到的滑稽可笑的事情、我的采访经历,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那些未曾被曝光的内幕消息,于是师母被我逼真的描述搞得哈哈大笑,那笑声甚至传到客厅和书房,连一直关着门在书房写东西的陈老先生都感到好奇,因为他很久没有听到妻子这样爽朗的笑声了。
“海涛,你今年多大了?”师母突然问我。
“我二十五。”
“成家了吗?”
“还没有。”
“有女朋友了?”
“也没有。”
“二十五可不小了。你怎么还没女朋友?”
师母的问话可把我难住了。师母此时绝想不到在她面前和她谈天说地的男生内心在狂热地喜欢她的宝贝女儿。我突然有了一种恐惧,我恐惧师母此时是在试探我、观察我,假如陈芳这个妖精在这之前已经把我追她的事告诉了父母,那师母今天与我看似无意的交谈其实是精心策划和准备好的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管他的,难道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有错吗?”我对自己说,“如果师母是想借这种谈话来告诫我,让我离她女儿远点,那就随她吧,我是不会改变自己对陈芳的喜爱的。”
师母见我沉默了,感觉自己失口说漏了嘴。她认为我一定是对这么大还没女朋友而感到自卑,所以不想谈这件事情。师母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自己家的事情。当然,都是有关导师和我那班师兄弟的事情。
在我们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开了,钟慧和我那班师兄弟们涌进来,提着很多过节的东西。我透过厨房的玻璃看到陈芳也在其中,她一身白色的羽绒衣,带着顶白色的毛线编织的防寒帽,她进客厅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厨房了一趟。她看到我时着实吃了一惊,虽然我在她家出现完全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当她真看到我时她似乎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哦——是你!”陈芳对我阴冷地打了招呼,我则礼貌地对她点点头,就像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那么客气、拘谨。
一会开始上菜,钟慧和孙湘跑进跑出端菜出去,我则离开厨房到客厅给凉菜加调料、搅拌。这时大家都已经围坐在餐桌旁,红酒被打开,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高脚酒杯。欢快的气氛随着众人的欢笑在相互传递。大家对我此时的角色似乎并不在意,因为每个来导师家的学生都在忙碌,只不过我忙碌得比较特殊罢了。
“叫陈老先生。”一切都摆放好后我对钟慧说,“该吃饭了。”
钟慧听从我的命令跑到书房把陈老先生拽了出来。
“还有陈芳呢!”有人说。
这时大家才发现陈芳并不在客厅,她的房门紧闭,毫无疑问,她在自己房间里。
“我去叫她!”钟慧说完去敲陈芳的房门,陈芳在里面应了一声,钟慧就推门进去了。一会钟慧出来,她坐到位置上对大家说:“我们吃吧,陈芳身体不舒服,她想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