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揉着迅速肿起来的手,“我真的不记得放在哪儿了,我,那个,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收回啊,等我找到了一定还给你。”
“不用了,我还要它干什么,你找到就帮我扔掉好了。门在哪里你知道,我不送了。”他转身走向窗前,所有的月华将他包裹,他像个寂寞的囚徒,被深锁在了月光的枷锁里。
心中突然生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竟会觉得他很可怜。不过就像他说的,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个愚蠢的莫名其妙的开始,也许早早结束比较好。
一晚上无法入眠,满耳都是正熙那一声诀别般的珍重。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再也挣不住了,爬起来,脸也没洗就飞奔向公司,躲在总经理室门外的走廊一角去候驾,在心里想着,只要见到他一面就好。可是候了一上午,那扇门从未开启。
我越发感到不对劲。正在发呆,一只手突然拍到了我的肩头,吓得我全身打了个寒战。扭头一看,只见贞淑穿了一件好漂亮的大衣,一脸精致地立在我的面前,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优雅的微笑。
“老师,你有空吗?我们去喝杯咖啡好吗。”她对我说,牙齿像一排美玉。
点了点头,不为别的,我想得知正熙的消息,她要和我谈的也是这个吧。
“你这样子不好。”她盯着我,笑得脸儿就像一朵花一样,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怎么样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对吗?你怎么不为他想想,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这样做太幼稚了吧。而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配得上正熙吗?你就是为了钱对不对?你想要多少?说个数,只要不太离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打扰正熙。”
“喂,你说些我能听懂的话好不好?”我好心地提醒她,她讲话太自我了,说得我头晕脑涨的。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话后居然气红了一张脸,瞪着我,一双杏眼无声地在指责我装蒜。
“快让正熙回来,下个月金伯伯就要过来,我瞒不了多久的。”
“你是说正熙离开了?他去了哪里?”
“你还装蒜,不是你让正熙走的吗?他还交了辞职信,总经理辞职,太可笑了吧。你再这样继续纠缠我们家正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还在说,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可是我已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我奔出了她的房间。我要去找韩太宇,这次就算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我也要逼他说出昨天他对正熙讲的那些话。
那些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拉开的话。
跑到楼层的尽头,我一把推开了策划部经理室的门,然后大步走到韩太宇的桌前,我大声说:“韩太宇,我以你前任未婚妻的名义,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抬起他的头,眼光穿过我的身体:“这个名牌没什么用。我不能保证我一定回答你的问题。”
“你昨天到底和正熙谈了些什么?”
他低下头,理都不愿理我。
“韩太宇,你不回答我,我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我是悠悠,说到做到。”
他再次看我:“极端,会出人命吗?否则就不配称作是极端。你还是个小女孩,不要这么强势地和人说话。”
“我有权知道。”
“你没有。”
“我有,因为我爱金正熙。”
泪水从我的颊上无声地落下,这一句冲口而出的话让我心中百味杂揉,是啊,我爱他,爱得份量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多到可以将自己打败,多到任岁月匆匆,时光流走,我还傻傻地一个人在原地来来回回地打圈儿,多到虽然嘴里说着要忘记,可是我的心却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他瞪着我,身子僵直,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深得像一条隧道。
过了很久,我眼中无法克制的泪一直在无声地流淌,终于,他开口说:“别再哭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韩太宇用车子载着我,开了好久。
车子离开了城市,驶上通向郊外的宽阔的公路。
夜降临了,车两侧飞速退去的树木变的朦胧。我强烈地压抑着想要向他问询的欲望,让沉默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