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是要上医院?是要,是要送我回家?”我安全带系了一半,手就僵住了。
“我没说过我要上医院。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你刚刚扶了我,所以我现在送你回家就算扯平了。”
这人,真让我无语,“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
“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
“嗯,没有,我也只是好奇。你不想说就不说呗。”
“因为我盗取了那家公司的商业秘密。”
听了这话我吃惊地盯着他看,不仅因为这话的涵义,也为了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它说出来。
“开玩笑,别当真。”他又说,可是语气冷得半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哈,哈。”我只能回以两声干笑。
他不再理我,从观后镜里左右地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就在车上开始翻翻找找,想来是找纸巾想要擦拭脸上的血。我突然想起他的手帕还在我这里,连忙从手袋里掏了出来,递给他。他道了声谢,三两下把嘴角的血擦净,然后随手就要把手帕顺着车窗抛到窗外去。
“哎,你别扔啊。”我情急之下攀着他的手臂把手帕抢了回来,他再次被我大力袭击,整个人摊在了座位上。于是,他冷冷地盯着我,问:“你确定你是女人吗?”
“是啊,如假包换。”我笑呵呵地回答,望着手上那块手帕,突然心中升起一阵酸楚,“这个不可以丢。因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得到了这块手帕,所以,对我来说,它不仅仅是一块手帕,还代表着一种希望,嗯,是一种生活下来的希望。喂,你真的忘了吗?”
他听我说着没头没脑的话,凝了眉,“什么?”
“这只手帕,是你送给我啊。大年三十,在医院的门前。”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他突然一把从我的手中把手帕抽了出去,扔出了窗子。
“喂,你干什么?我都说了这块手帕对我很重要。”
他自顾自地启动了车子,然后说:“靠一只手帕来缅怀希望,这种事情非常愚蠢。”不理他,我一把推开车门,从刚刚启动的车上跳了下来,把那只掉落在雪地上的手帕拾了起来。
“韩部长,你不相信希望的力量,请不要阻止我相信好吗?”我转身对他说。
他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我看,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想起了一些往事,慢慢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喂,悠悠,我突然对你挺感兴趣的,你是谁?为什么金正熙会把你空降过来,你是他的情人吗?”
哎,这就是空降部队的好处。
“不是。”我用吼的在说。
“我想也不是,那小子身边都是漂亮的女人,你应该挤不进去。”
我立刻瞪圆了眼看他。他不睬我,继续说:“你长得一点优点也没有,怎么还能让那个出了名的铁石心肠的人做出这种事呢,我真是想不通。”
“我是他弟弟的家教老师。”
“哦。”他半挑着眉毛,“正泰请过很多家教老师,都没空降过来。”
“我曾经是他在这边的同学。”
“哦。我记得我和他在汉城同一所大学里读企管的时候,有很多的女同学没少对他下功夫,她们比你有能力多了,可是也没有空降过来。”
他的话真是要把我逼吐血了,我总不能把五年前的事说给他听吧,他以为他是谁啊?
“你快说。喂,我可是在你绝望的时候给了你一个手帕的希望的人,问个问题你总要给我答案啊。”他趴倒在方向盘上,因为受伤所以说话有气无力的,可是居然有闲情讲这种冷笑话。
“不知道,那个,可能是他觉得我可怜吧。”
“哦。”他撩着眉毛,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可能是那种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啊之类的话。我连忙打断他的话,“我是真的很可怜,有一阵子在北京都混到快要去要饭的地步了。真的真的,一天只吃一个白面包,睡在地下室里,被子潮得不行,腰上现在还有风湿症呢。”
飘飞的雪从我的眼前悠悠地掠过,一种无力的感觉淡淡地升起。对面坐在车子里的韩太宇目光轻盈地望着我,不知这次又要用什么话来阻击我,他真是怪人,好像非要从我这里问出我和正熙怎样怎样才满意。我低下头,喃喃地说:“事实就是这样的,你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