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
“你别管,盯着它别动。”
“为什么要盯着它。它又不会跑。”
说了个漏洞百出的谎,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一路小跑地往回走,心中想着他是不是还在傻呼呼地望天。
唉!还在看,真是个笨蛋,他这样容易受骗,将来有了女朋友真是前景堪怜,因为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不骗男人的女人。
“喂,还要看多久啊。”他仰着脖子十来分钟很不舒服,有些抓狂。看来我得编个瞎话骗他,否则他一定不会饶了我,打是不会,没准一气之下把我扔到阴沟里。
“等一下,好,时间到,十二分十二秒,你可以许愿了。”
“我没说过要许愿。”
“喂,你听我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难道在这二十二年的光阴中就没有一件你衷心希望可以实现的愿望吗?十二分十二秒,就是这颗许愿星的许愿极限,也是最灵的时刻。所以我会让你盯着他那么久,快许愿,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心。”
这样子编他会相信吧?我盯着他,心怦怦地跳。
他低下高仰着的头,但是没有许愿。望望我,他没有说话,闷闷地一个人向前走去。他到底是信还是没信,不要这样悬着啊。凌空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堆里,没有一点着力之处,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了大学路上。
咦,人好多啊,今天晚上哪个大人物要来?
很快我从这些男生看金正熙的眼神中了解到,大人物就是金正熙,他们是来报仇的。最没文化的江湖和最有文化的大学在实质上是相同的,优胜劣汰,睚眦必报。
金正熙也不多话,把手中书递给我,然后双手握我的肩一直把我推到墙边,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子,“悠悠,别给我添乱,你敢出这个圈子,我不打他们,先打你。”
又不是金刚伏魔圈,再说我出了这个圈子他也不敢打我,所以他的恐吓不过是晚风,吹吹就过去了。他转身准备去迎战,我立刻跟上阻止,“你不能去打架,师院和你们体院可不一样,你去打架学校一定开除你。”
“随便。”
“喂,开除啊,你说随便。”
“反正我早晚都会走。”
“开除和毕业怎么会一样。”
“你走开。”他被我说得烦了,眼中吐露凶光。不行,不能和他讲,他在做打架前的物种退化,大概正从灵长类向低级哺乳类狂奔。转过身,我挡在他的身前改为同前来挑衅的我校学子游说:“你们给我一分钟时间,就一分钟。”
这一群七八个人互相望望,然后集体用同种目光疑惑地盯着我。
“我用五个论点证明你们不该打这场架。一,一年前的一场恩怨拖到现在,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你们小气,所以不能打。二,就算是觉得心口气难平,可是你们想想,是你们先说金正熙像个女人的名字,大男人谁会受得了这种侮辱,你们理屈,所以不能打。三,是啊,去年大家是很没有面子,可是五十个人打一个人,不是输的结果丢人,是你们以多欺少丢人,今天要是打了,还是以多欺少,传出去还是丢人。所以不能打。四,打架会被开除了,拜托你们先问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给你们找好了工作,否则,不要打。五,可能我说话你们不爱听,就算你们都上也不一定打过他,顶多算个两败俱伤,你们有没有商量好,哪个充当被他打伤住进医院的角色,没商量好,就不要打。所以我最后总结,就是,不能打。”
几个人被我说得晕陶陶的,十分的英雄气被心头的前思后量绞散,为首的一个代表大家说:“只要他保证到学校来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可以过住不咎,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在搭下台阶,手肘用力捅金正熙,捅了五下,才听他声音不情不愿地响起:“我转学不是来打架,只要你们以后……”
“对啊,对啊,你们听到了,他保证了。”
为首的同学点点头,转身走了。于是他身旁的人也作鸟兽散,只余下一人,还是一脸的气忿,伫立不动。
我好心地问:“你怎么不走,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只听他一声暴喝:“狗日的,我今天不打你就不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