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招魂(7)

于是阿牛他们抱着这最后的一线希望,筋疲力尽地搜索这个房间的角角落落,但却一无所获,更确切地说,是否定了玲儿从其他出口出去的一切可能,因为这个房间处在一种“密室”的状态:窗户从里面被锁住,窗外也完全没有攀爬的痕迹,门同样也是反锁。而胡鑫则确定他妹妹肯定在房间里,这其实无庸置疑,因为门是不会自己反锁的。那么他们现在除了这具塑料模特之外,已经没别的可以面对了。

对了,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阿牛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走上前,轻而易举解开皮扣打开了那个硕大的盖子,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箱衣服!还真的被他给说中了!可是阿牛转念一想,这些想必就是她那位死去的丈夫,那位服装设计师生前所为她量身定做的了,她一直像宝贝一样将它们带在身边。可是她应该不会想到她的结局是变成与之相配的模特。

如此诡谲的变故让今晚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有余悸。阿牛以为这次胡鑫醒来后会进疯人院也说不定。

7

阿牛错了。几天后胡鑫不但没疯,还来找他。

“看来他和我说的是真的,我有事想问他。”胡鑫说出这样的开场白。

“谁?”阿牛没听明白。

“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个阿益呀,他没和你说起过么?”

“阿益?他说过什么?”

“他也应该和你说过的呀,叫你离我妹子远点是不是?”

经胡鑫这么一提,阿牛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儿。

“那天喝好酒,我回到房里,看见一张纸条,上面说预计这几天会出事,但他和我说不论出什么事,都别急,今天这个时候来找他就行了。”胡鑫顿了一下,“另外他也提醒我离玲儿远一点,可能看出她带有有血光之灾吧。”

“啊?他也这么和你说了?莫非这小子真会看相?”

“嗯,因为他的缘故,让我心里对这件事有所准备,否则……”说到这里胡鑫眼睛发红,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心脏就不太好,受不得惊吓,现在也算是劫后余生呢。所以我想来拜一下恩人。”胡鑫故作爽朗地一笑,但眼神里还是有抹不去的悲伤。

阿牛把胡鑫带到楼上。那天之后他就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阿益了。但是阿益没有说任何话,如老僧入定般陷入沉思。这两天也很少看到他下楼,与他在一起也一直沉默寡言的,可能是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吧。但阿牛认为看相的毕竟只是看相的,现在要他来发表看法的话,最多只会搪塞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你云里雾里的。

但打开阿益的房门后,吃惊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阿益……?”阿牛觉察到有点不对,轻唤了一声。

“那上面有什么东西!”胡鑫指着床上。阿牛定睛望去,在那张整整齐齐的床铺上的确搁着什么物体。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张扑克牌,它被撕成两半,压在一张纸上面。原来他还会用扑克牌算命么?来不及细想,阿牛连忙拿起纸,但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阿牛激动地阅读起来:

阿牛:你好!

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并原谅我的不辞而别,马上你就会知道理由,先请你原谅。托你的福,我的腿已经好转很多。

对了,胡鑫可能会过来找你吧,因为上次我在他房内偷偷塞了一张纸条。告诉他和玲儿呆在一起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提醒他注意,我用了算命师常用的模棱两可的话,可能胡鑫会加以提防吧。关于玲儿的事我之前和你提过,那时我只是有一种直觉,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可在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却找到了证据,这个女人切切实实会对胡鑫不利的证据。于是我就借故退场,偷偷给胡鑫留了纸条。

我之所以不马上声张,有我不可告人的理由。原谅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是一个逃犯。值得讽刺的是,我也正是凭借这个身份发现了玲儿的心机。玲儿在那天吃饭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就认出了我,但是她却马上加以掩饰,更没和我打招呼。从这里我得知了一件事,也是一件对我自己很不利的事实:我已经成了通缉犯。

也许你会吃惊,但追捕我的通缉令是随时可能发布的,我已经作好准备。

玲儿不和我打招呼,说明她在生活中和我不熟,但是她又能认出我。说明在她来的途中,看到了什么和我相关的东西。我想,就只有是通缉令这一个可能了。抱着这个观点,她的举动就让我感到奇怪:她明知是和一个通缉犯共进晚餐,却没有声张的意思。按当时的情况,你们几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制住我。凭此我得出了下一个推论:她一定有不想让警方出现的原因。也就是说,她的到来也伴随着她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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