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另外一人柔和专注的视线,有意地不加理睬。
十阿哥、十三阿哥领头,几位阿哥开始向四阿哥敬酒。十四阿哥悄悄靠到楚言和冰玉这边,凑到她耳边问:“那些习题,可做得不冤了?”
楚言一愣:“难不成,那个八音盒是做习题得来的?”
“差不多。上回在南怀仁那里见到这个,猜着你会喜欢,只是同他没交情,不好意思张口。有你帮着,做了那些天的题,南怀仁在皇阿玛面前直夸我,皇阿玛说要赏我,南怀仁也说要奖我个什么,我就要了这个。”
“哦?皇上又赏了你什么?”
“那玩意儿,你不会稀罕,是皇阿玛当年用过的一张弓。”
“多谢十四爷费心!”楚言笑妍妍地问,“十四爷今后还做不做几何题三角题了?”
十四阿哥挤挤眼,做了个鬼脸:“看那几个洋人还有什么好东西了。以后,可不许再不耐烦,不许再骂我!”
楚言回了个鬼脸:“看十四爷又不会做什么题了。”
相视一笑,楚言想到另外两样好东西:“十四爷可见过他们从法兰西带来的酒和巧克力?”在她看来,法兰西对世界的贡献中,这两样远远排在Channel等名牌前面。
见十四阿哥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笑了笑:“慢慢再看,他们还有什么值得谋的东西。”有机会,她要亲自去那几个洋人住的宅子看看,说不定两句法语过去,被引为他乡故知,对方主动就把好酒好吃拿出来了,呵呵!她乱七八糟学的那点旅游用的法语,曾经被地道巴黎人称为魁北克口音,那些传教士又不知道是什么偏僻地方乡下人出身,到时候,鸡同鸭讲,怕是有趣得紧!
十四阿哥被她诡异的笑弄得头皮发麻,叫身边的大丫头青蓝过来伺候着,自己跑去给四阿哥敬酒。
看了看大呼小叫的那一堆人,楚言问青蓝有没有备下饭菜。
青蓝指了指一边桌上满满的冷盘下酒菜,见她蹙了蹙眉,忙道:“德主子派了个厨子过来,那些是给爷们下酒的,后面应该还有一些正经饭菜。”
楚言点点头,让她去看看,拣清淡些的拿点来,再盛两碗饭。
冰玉一直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个八音盒,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会儿就要吃饭?哎,你说这盒子怎么会奏出曲子呢?”
楚言解释说上发条的时候把一个金属片的弹簧压实了,弹簧慢慢松回来,带动了一个齿轮,这个齿轮带动一组齿轮,使得好些个金属片按预先计算好的顺序相互打击,发出有节律的音节,组成了一个曲子。
冰玉听得直咋舌:“一样一样都得算到。洋人还真是精细!”
洋人的精细除了制造小玩意儿,还用来改进大炮、火枪、轮船。其实,中国人也够精细的,看看家具上瓷器上那些纷繁复杂的花案,听听人和人对答时的滴水不漏,都是中国人精细的产物。楚言突然觉得郁闷,为什么要让她跑到古代,做一回先知?世人皆醉的时候,独醒者的无奈和痛苦,有谁能分担?
青蓝端来一盘片好的水晶肘子,半尾糖醋鲤鱼,一碟炒素三丝,两碗米饭。
楚言招呼冰玉一块儿吃:“快填肚子。等他们想起来,过来灌酒可就糟了。”同学朋友聚会的场合,往往会有人跳出来拉人拼酒,唯恐天下不乱,自保的第一要素是冷眼旁观,抓紧时间吃饱,那些人想到她的时候,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而她好整以待,再来个装傻充愣,四两拨千斤,在小圈子里“酒量厉害”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冰玉抿嘴笑着:“要灌也是灌寿星,没我的事儿。”虽这么说,还是陪着她一起吃起来。
果然,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再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向四阿哥敬酒,就想起了她。
十三阿哥一身酒气,过来拉了她的腕子,口中叫着:“快来,你还没跟四哥喝过呢。”
其他几人也都有几分酒意,抛开了礼仪规矩,纷纷附和:“应该。一样的生辰,好大的缘分,该喝!一杯不够,至少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