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轻轻叹了口气,一个男人,再怎么圣明也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份时间一份精力一颗心,可他却有着许多女人许多孩子,还有着整个天下。分到他每一个妻子每一个孩子身上的爱,少得可怜,造成多少深闺怨妇,这些孩子有爹如同没爹,也难怪他们会把一把椅子当做毕生的追求,打个你死我活。至少,十三阿哥从小得到父皇的喜爱,没有母亲身份的包袱,比起另一个人还要幸运一些。
同情着这些母亲这些孩子的境遇,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很幸运呢!楚言微笑:“十三爷,我再唱一首歌吧,献给你的额娘。”
见他点头,开口唱道:
世上只有额娘好
有娘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额娘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额娘好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额娘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楚言唱到第二遍的时候,身后的金鳌玉蝀桥上传来一声厉喝:“大胆的奴才!在唱什么,老老实实过来受死!”
船上两人,一个唱得专心,一个听得入神,都被吓了一跳。
画船又离得近了一些,说话的人看见了两人,也是一惊:“咦,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桥上几人正是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和他们的随从。
十三阿哥收拾起所有的思绪,若无其事地笑着打招呼:“八哥,十哥,十四弟,真巧啊!”
楚言也满脸堆着笑,用她的方式问安:“八爷好!十四爷好!”唯独漏过了十阿哥,自从他大闹咸福宫,楚言见他就没有好脸色,反正十阿哥也不会同她计较,她就任性一回,耍耍小性子,出出气,顺便威慑威慑他,省得他再去替她惹祸。
十三阿哥让船从金鳌玉蝀桥底下穿了过去,靠在岸边停下,自己上了岸,给八阿哥和十阿哥请安。
楚言老神在在地坐在船上,不露声色。
十阿哥耐不住,一下跳上船,走过来质问她:“你怎么会和老十三跑来划船?”
楚言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走过去拿起竹篙。
十三阿哥忙说:“把竹篙另一头递给我。”
楚言握住竹篙的一头,十三阿哥拉动另一头,两人合力把被十阿哥一跃荡出去了的画船又给拉回岸边。
十三阿哥先让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上了船,最后,自己也跳了上来,撑起竹篙。
十阿哥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楚言。
十四阿哥担心楚言的怠慢触怒了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十阿哥。
楚言为他的贴心感动,笑问:“十四爷,听见我唱歌了吗?好听吗?”
十四阿哥眨眨眼,笑道:“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你再唱一次,可好?”
楚言的目光扫过面带惊讶温和笑着的八阿哥,激怒了的斗牛似的十阿哥,和目光带着鼓励的十三阿哥,脆生答应:“好!”又唱了一遍《世上只有额娘好》。
十阿哥保持着怒气冲冲的架势,眼中却软了下来,染上了悲伤和思念。
楚言心中一动,想起来十阿哥失去生母的年纪比十三阿哥还要小一两岁,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许因为他是草包十吧。可是,在其他方面不够聪明,不等于在情感上就一定迟钝啊!
楚言轻轻一笑,问道:“几位爷可还喜欢我的歌?”
别人还没说话,十阿哥红着眼瞪着她,不屑道:“这首不好!再唱一首,还得唱额娘。”
“好。”
楚言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又轻轻开始唱: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唱到后来,想起爸爸妈妈,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