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尊重善待女子,任何时候绝不可以拳脚相加。”
“为何?”
“古人说得好:女孩子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一巴掌下去,清水里沾上了泥,可不就浊了?再说了,女孩子身体弱,那经得起你们打骂?”
“有那一等刁蛮难缠的女子,满口胡言乱语,也不许教训?!”九阿哥危险地眯起了眼。
楚言知道他话中第一个刁蛮难缠的必是她了,忙强调说:“不错!就算意见不合,可以争论,摆事实,讲道理。若是动上手,便是词穷理亏,自觉站不住脚,已经落了下风。”
八阿哥止住九阿哥又要挥起的扇子,挑了挑眉:“难道女子先动了手,男子也不许还手吗?”
“女孩子体弱力小,而男的皮糙肉厚,被打两下,有什么要紧?”现代流行的就是野蛮女友,懂不懂?!“当然,遇到刺客,哪怕是个女刺客,还是要以命相搏,危及性命的时候当然要正当防卫嘛。”
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是目瞪口呆。八阿哥一脸哭笑不得。
冰玉在一边使劲扯着楚言的袖子。楚言一低头,看见自己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大概又是与礼不合,连忙把袖子拉了下来。
“咳!”十三阿哥又咳了一声,作势擦了擦头上的汗,“今儿个,天还真是热呢。”
“可不是!热死人了!”冰玉帮腔道。
“是啊,真热!”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回过神来,都跟着嚷热。
“幸而十爷体恤,赐下了这冰镇的大西瓜,奴婢们感激不尽!楚言,你说是不是?”冰玉朝楚言递了个眼色。
“对,对,对!奴婢们对十爷感激不尽!”
九阿哥并不愿意这么就放过她,可是不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就连八阿哥和十阿哥都像是回护这个丫头,他也不好穷追不放,因而冷冷一笑,挑刺道:“你们两个不是南边长大的吗?这才六月,怎么,就受不了了?倒也不怪,你两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如今进宫做了奴婢,怕是心里着火吧?”说完,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冰玉给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九爷说得是。奴婢们既做了奴婢,就不应该想着从前在家怎样。”楚言心机一转,又道,“南边的夏天原是比北京城还要热一些,只不过因为水乡的缘故,热风经过水面捎带上几分潮意,倒觉着比这里尽是高墙大院的要清爽些。”
后面一句话是她刻意说的。听说,清朝的皇帝,一到夏天大多住在畅春园,或者是在中南海避暑听政。在她原来的时代,前者已经见不到了,后者她一个老百姓也是进不去的。如今,当然要趁有机会,好好游览一番,才不负上天让她穿越了这一回!
十四阿哥果然立刻上钩:“说得没错。这紫禁城到了夏天就让人憋屈。赶明儿,我带你多到西苑走走,临着海面就凉快了 !”
楚言大喜,面上还要装装傻:“这北海、中海、南海,奴婢倒是听说过,但不知是谁又怎么把大海给搬到皇城里来的?”
几位阿哥都笑起来,就连九阿哥也收起了怒气,又是得意又是觉得有趣。
“哪里真的是海?不过是三个大湖。”八阿哥有点好笑地说。
“倒忘了,你这个丫头是在海边上长大的。”又是十阿哥的大嗓门。
“楚言,真正的海是什么样的?”十三阿哥含笑问,带了点向往。
“大海嘛,”楚言的目光变得幽远,“从陆地的边缘,一直延伸到天边,真正的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海有时是明媚的蔚蓝,有时是神秘的苍绿,有时温柔,有时狂暴。百川归海,海是最广袤最容纳的,所以也是最神秘的。穷人的一生,也许可以踏遍名山大川,却毫无可能游遍所有的海域。”
“这么大?”十四阿哥咋了咋舌。
“你不过是在海边住着,怎就知道海有多大了?”九阿哥是个怀疑派。
楚言笑了笑:“等九阿哥亲眼见过大海,就知道奴婢说得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