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胜利

·约翰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每路过一处路标,她都会伸长脖子张望,然后像个小老鼠般吱吱地讲个不停,身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憧憬着当天的比赛。她如此兴奋不仅是因为她有资格参加平生第一次大型的运动会,而且她还希望见到前一年夏天她在女童子军营认识的几个城外的朋友。当我们来到运动场的时候,太阳在阿尔伯特省的晴空上爬得更高了,初夏的热浪开始席卷整个跑道。我在露天看台的遮荫处设了一个私人加油点。而鲁思则跑去四处找人。当然了,她见到了她的一些女童子军朋友们,包括一个特别的朋友,苏珊。她们的关系特别好,因为前一年夏天苏珊帮助鲁思克服了对水的恐惧,并且教会了她游泳,而其他人则只会嘲笑和戏弄她。鲁思一直都记得苏珊对她的好。

女孩子们谈论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接着话题转到了现在。鲁思发现她和苏珊将会一起参加400米这个项目,一起绕着这个中学的大跑道比赛。这对于跑步的初学者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但是鲁思知道她可以做到,而且得知她的朋友会和她一起跑,这让她感觉更好。

比赛开始前,我帮她绑紧了跑鞋上的鞋带,拥抱了她,并祝她好运。随后她就赶忙跑去起跑线那里和其他的选手会合,包括苏珊。

在起跑线那里,她和苏珊并肩而立,一个穿着红短裤,一个穿着蓝短裤。她们一边兴奋地活动着双腿,一边认真地听指令。她们各就各位,这两个朋友一前一后地直起上身,摆出起跑姿势,一动不动,像尊雕像,直到发令员刺耳的枪声一响,一群人一起起跑了,跑道上尘土飞扬,这些没有经验的赛跑选手朝着第一个弯狂奔,大家都在抢占有利位置和领先位置。我知道他们以那样快的速度跑,是不能坚持很久的。果然,在跑出第一个弯的时候,整队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而此时却有两个人脱颖而出,一个穿着红短裤,另一个穿着蓝短裤。她们在非终点直道上你追我赶,速度不相上下,把其他选手远远丢在了后面。

这变成她们两人之间的一场较量了,她们的手脚像活塞一样不停摆动,很快就到了远处的转弯,两人还是齐头并进。蓝短裤在内线,红短裤在外线,比赛以残酷的节奏继续进行着。有些事情总会发生,而事实的确如此。

苏珊到达了耐力的极限。她的步伐变得凌乱,开始跑得摇摇晃晃了,鲁思开始领先了。当鲁思轻松地跑出最后一个弯道,超过苏珊五米时,我心里开始充满希望。而苏珊落后了,跑得筋疲力尽,但还在坚持,努力继续比赛。

加油的人群都站了起来,大声叫喊着加油。鲁思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十米,然后是二十米。当她接近终点的时候,她坚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她扭转头去看她的对手在哪里。突然她打乱了步伐,速度也慢了下来,接着,她在就要到达终点的地方令人难以置信地停了下来。

鲁思站在那里,看着身后的跑道,微微弯着腰,累得气喘吁吁。她脸上胜利的表情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关心的神情。苏珊在哭,她的右手按住肋部还在继续地跑,脸上流淌着痛苦的眼泪。她在努力跑完比赛。

旁观的人群开始对着鲁思大叫,催促她继续跑,她的教练也对着她大声吼,要求她冲过终点线。但鲁思一动不动。她在等她的朋友。然后,她们的手臂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慢慢跑完了最后的几步,一起冲过了终点线。

裁判员们踌躇了,有人提出抗议,他们召开了会议。最后,两个女孩因为犯规都没能得奖。勋带给了别人。鲁思的教练批评了她,而她表达善意和友情的单纯行为被当成是荒谬的举动。那天,我从未有过地紧紧拥抱了鲁思,用愤怒的目光警告别人走开。即使那些大人们不明白,但是苏珊明白,我也明白。并且当我告诉爸爸妈妈时,他们也明白。因为我们了解鲁思,我们知道,在人生的长跑中,鲁思是个胜者,而且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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