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记忆库搜寻完毕。
是在钱程同学会见过的鬼贝勒,但我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儿叫他这个浑号可不可以,也像他一样低唔:“……是你?”表示自己认出了他。
他点了点头,放开我。
不死心的土鳖歉意地过来拉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醉了。”
笑眼懒懒望向这个演技糟烂的人:“活拧了?”
有服务生打扮的人凑上来:“爷儿,甭跟王八蛋一般见识,丫黄汤灌多了犯浑。”
“什么叫犯浑?”笑容跟索命鬼七分神似,“那我喝多了操你祖宗行不行啊?给笑模样儿了是吧?”
服务生还要求情,鬼贝勒旁边那个皮肤白净的胖男人抬脚踹开他,毫无声息出现的两个人接手了搭讪者。
土鳖八成是完了,还不得被榨成中华鳖精。
对手下的行为视若无睹,弦月眼半眯:“没事儿的起开。”
这话像暴风,驻足人群被迅速吹散,白胖子粗鲁地推开一个踩着醉步来不及让路的家伙。
和我并排的鬼贝勒,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回头对如临大敌的几个服务生说:“都给我看好了,”手一抬指住了我,“这可是我亲妹子。”
亲哥哥带我回到电子音雷动的大厅,脸又变成笑盈盈:“程程呢?这小子我要教他个乖,什么地儿啊让你一人儿溜哒。”
“我不是跟他出来的。”自作聪明地又加了一句,“他来了能不找您吗?”
他眉峰微扬:“他哪知道我在这儿!”
“……不是您的店啊?”
“说什么傻话,我自个儿的店子能放人闹事儿吗?”
是这个理儿没错,拿出来说就太张扬了吧,典型的流氓癖。“那你是跟朋友来喝酒啊?”
“嗯,人还没到。”他瞅一眼手表,叹道,“得时候呢,你那桌子急着回不?陪我坐会儿?”
白胖子很有眼色,为我拉开一把高背椅。反正我那也就一张桌子,没谁急的,道了谢坐下。
鬼贝勒叫杯红通通的果汁给我:“喝酒了吧?”
“一点儿。”神经倒没麻醉,脸可能还是有点红。
“得替程程审一审,”他手肘搭在吧台上,痞痞地问,“跟谁出来的呀?”
审人有必要非得拿出东厂的官方语调吗?“自己。”
他刚叨上根儿烟,听见我的话愣住了,一手微抬示意弯了腰准备点火的白胖子稍等,一手夹下烟,视线始终没离开我。
我有点发窘:“想一人待会儿。”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烟重新放进唇间让白胖子点燃。“叫……家家?嗯。”他咬着烟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你跟程程不是一对儿,不过女孩子家一人儿来这种地方混可得有人管管。你又不是她们那样的,对吧?”
顺他下巴指向的角度看去,几乎半裸的女人半站半倚地在环形舞台边上,对每一个过往男宾施展媚态。
“遇着刚才的事没我怎么办?”
“还没谢谢你。”我向他举举杯子。虽然不认为刚才的事会有恶劣性演变,但鬼贝勒的出现毕竟把事情简化了。
“免了。没跟你讨恩,要不是你撞着我我就直接走过去了,哥哥不是干见义勇为这买卖的。”
“这我知道,您通常是被别人见义勇为了的。”
他喷笑:“说得好!”咬牙低骂,“钱程这小兔崽子。”
低着头吸食杯中饮料,入口酸甜滋味,烦心琐事暂被搁置。“你怎么知道我跟钱程不是一对儿?”应该不能是钱程自己说的。
“我知道的多了,”他卖弄神秘地吞吐烟雾,“我要是想知道,你在中坤这月拿多少工资都能问出来。”
听他故意提起公司名称,我猜测:“你认识秦总?”
“认识……”鬼贝勒喃喃回味这两个字,“也能这么说。”
表情很奇怪哦——“您今天约的人不会是她吧?”不由自主就往椅子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