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百无聊赖的模样故意逗他:“不一定是两口子啊,也可能叔嫂、姐夫小姨子……”
他看我正经八百的表情,兀地喷笑:“你社会新闻看多了。”
“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么。”虽是句随口说的玩笑话,但也不排除可能性,豪门恩怨经前只从小说电视里看过,现在身边就有一对大宅门儿里同母异父的姐弟,在老妖怪的折磨下,守着块儿小石头哭泣,然后坚强地长大。“哎,季风?你知道阿帕契是什么吗?”
他斜着眼睛想了想:“美国的一种武装直升机。”
啊?飞机还会哭的吗?那不是漏油了?“我怎么听说是人。”
“它是印地安的最后一族。最后一个阿帕契人消失,印地安人也就成历史名词儿了。”他还真说得出来,令我刮目相看,“问这干什么?”
“原来是因为灭族了,难怪流出的眼泪都是黑色的……”
他语出惊人:“你是不是说黑曜石啊?”
“你怎么知道!”
“据说当年殖民者侵略阿帕契部落,男的为夺回土地而战,最后败了,不愿意被敌人杀死,选择集体跳崖。留在家里的女人日复一日地哭,哭到天神也听不下去了,他把这些泪水都埋进一种黑色的石头里,就是黑曜石。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绝望、侵略、死亡,所有的不幸都被黑曜石见证,所以它有仁慈的力量,能保佑拥有者不再因悲伤而哭泣。”
“因为阿帕契的女人已经流干了所有泪水。”
“别人给我讲的。”他搓搓脖子,“你想要这石头?我那有一串儿给你吧。”
“不要。”我撑着下巴看他,“是紫薇送的吧?”故事当然也是听她说的。
那场浩劫屠杀一切除了爱情,对于失去的人,亘久想念的悲伤,除了上天,没有人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