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个脸白的,生怕回来的是那一对看到你的不检点吧?”
“金银花……”
她脸一凛,友好地问:“你想自己有尊严地滚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互相了解的两个人,斗起嘴来最是互攻软肋,看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对方面部肌肉痉挛,有趣得紧。我们两个针锋僵持,最后一起笑出来。我说:“他居然跟我求婚。”
静静的夜里,欧娜的抽气声很明显,她欣喜地抓住我的手,很快又松开了。“你说钱程啊。”
“废话。”她竟敢以为是季风!
她长长叹气:“其实你可以考虑的。”
“嗯?现在不行。”一件事结束了才能做下一件事,而现在我放不开季风。人心不是房门,随便开关,已经打开的,说不定再也关不上。
“你这是自虐。”欧娜似不忍再看我,平躺下来,窗外淡淡的光照在她脸上,细细的丹凤眼里波光荡漾。
我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她没有躲,指尖碰到她的睫毛沾了冰凉的泪。“我的博士感情越来越丰富了。”
“是硕士。”她擦去眼泪,“终于有人肯要你了。”
“好尴尬……”我假哭。
“丫头你不要死心眼,年纪也不小了,你啊,你在玩什么呢?别傻了,家,不是所有亚历都能遇到一个勇敢的芳芳。”
“季风不是芳芳。”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你信这个?”
“我只相信,像钱程那样的男人,肯这么早结婚,他一定是爱惨你了。”
“冷……”我缩缩肩。
“没有女人会像你,只想爱人不想被爱。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珍惜眼前的幸福?”
醍醐灌顶,我重重点头,热切地望着她:“欧娜啊,我会珍惜你的。”
她念一板唱一板,推开了我的脸。“罢罢罢,孺子不可教,余苦心化流水矣。”
“喂……”我挽着这个比我妈还操心我婚事的人,说点她热衷的话题,“尹红一打算什么时候娶你?”
她装死,长发轻泻枕上,折返幽蓝夜色,我跟她干耗。
繁星闪闪如银,偷听两个女人的心事。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奇特耐力,愣是只喘气儿不吭声,就在我以为她睡着的时候,恬谧的小屋里响起细不可闻的叹息。
“家家,”欧娜背对着我说,“他是有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