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抢他母后的位子,自不量力!
阿尔玛一踏入御厨房,就发现呈田字形的厨房像个垃圾场般杂乱:青石制的灶台上煮汤的锅子已经被打翻,鹰嘴豆熬煮的汤汁洒了一地;用来熏挂腌肉的架子则凌乱地倒在地上,仔细看还能发现腌肉上残留着某种生物咬过的牙齿印。再看看另一边,灰青石搭造的烧烤窑火星乱溅,里面的羊腿已经烤焦了,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焦臭味;旁边放置锅碗瓢盆的橱柜,柜子的右门上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大概是刚刚被扑灭,还冒着几缕烟丝;再走进去一点,便是平常用来清洗和烹煮食物的蓄水池,只见上面沉沉浮浮的是各种蔬菜的叶子,而地上的那些已经被踩烂了,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蔬菜还是其他东西。
他停下脚步,两条霸气的眉毛习惯性地聚拢在一起,“他人呢?”他问向正跪在地上迎接他的巴加特(古代赫梯的一种官位,类似于炊事班长)。
巴加特抬起那张惨兮兮的脸,圆滚滚的脸上大半都是烟熏过的黑渍,哀怨的眼神看向右边用来存储粮食和肉类的土窑。
就在这时,土窑的门被用力推开,一只黑色猎犬叼着羊腿从里面蹿出。
“阿鲁,你给我站住!”它身后跟着冲出一个小身影,正对着它愤怒地叫骂,“笨东西,你这个浑球!”
那只猎犬毛色油亮,体形壮硕,脚爪肥厚,估计直立起来有一人来高,叼着羊腿灵活地在厨房内穿梭,眼看就要撞上阿尔玛了,以它的身形,这一撞,受伤的人肯定会是后者。
但阿尔玛站在那儿却没有躲避,微眯着双眼看向猎犬。
猎犬也似乎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晶亮的眸子一接触到阿尔玛,像是见到鬼了似的,瞬间停住奔跑的前腿,屁股往地上一蹲,来个紧急刹车,险险地在离阿尔玛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阿尔玛聚拢的眉宇抖动了一下,那条猎犬像是察觉到他在生气,缓缓地将叼在嘴里的羊腿往地上一搁,然后蹲坐的身体向前趴伏,又圆又黑的眼睛里流露出做错事的愧疚,嘴里发出类似求饶的唧唧声,还狂乱地摇着细长的尾巴。
阿尔玛冷哼了一声。
猎犬连忙用前爪遮住自己的脸,摇晃的尾巴垂了下来。
“阿鲁你这个小浑蛋……咦?阿尔玛你怎么来了?”奔跑而来的凯洛贝罗斯在看到阿尔玛后停下了脚步。
明明是同样的脸,却气质迥异,兄弟俩站在一起,一个是乖巧的天使,一个则是调皮的小恶魔。
阿尔玛哼了一声,“我来是为了避免你把整个御厨房给毁了。”
贝罗斯看着满地狼藉的厨房,尴尬地搔了搔头,然后怒目看向趴在地上的猎犬,“还不是阿鲁。”他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自己养的宠物。
阿鲁委屈地呜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好不可怜。
阿尔玛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没事跑到厨房干什么?”
听闻,贝罗斯显得有些兴奋,“我跟你说,我想到寻找母后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
贝罗斯扬起笑容,那颗小虎牙更加闪亮,“就是阿鲁!”
“哈?”阿尔玛看向趴在地上装死的猎犬,皱眉问道,“跟阿鲁有什么关系?”
贝罗斯仰起下巴,一副“你不懂了吧”的神情,小手一伸,只见他手里正攥着一件衫裙,颜色不知道被什么沾染了,变得花花绿绿的。
“这是……母后的衣服?”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这件衫裙的腰带上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粉色珍珠,那是去年父皇送给母后的生日礼物,“你拿母后的衣服干什么?”
“用来让阿鲁找母后啊!”他说得理所当然,继续道,“你忘记了,母后曾说过狗的鼻子是非常灵敏的,可以嗅到人类闻不到的气味,而且还可以利用气味来找东西。而每个人的气味都不同,在使用过的东西上也会留下自己的气味。所以啊,我就想到让阿鲁闻一闻母后的衣服,然后带我去找母后啊!”这可是今天他看到阿鲁去找藏起来的肉骨头时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