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天而降,让我猝不及防;你惊鸿一瞥,让我醉在梦里;你翩然转身,让我醒在酒里。我为你而疯,可以吗?可以吗?
据赵先生说,公主对那两匹马非常满意,一高兴,赏了他不少银子,赵总管欠了我们两人一个人情,便很巴结。他亲自带家人上街,给我们重新买了漂亮的家具,一律是桃心木的,还买了许多生活用品,柴米油盐,应有尽有。连姑娘用的脂粉头油都买了一大堆,可惜我们暂时用不着。他还要给我们买两个侍女,我们拒绝了,有了侍女太不方便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不需要了。
我们需要一些在紧要关头能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药材,这必须要亲自去买。
依旧把整个人包裹得结结实实的,除了两只眼睛,正因为全身包严实了,这两只眼睛才更引人注目,所以我们尽量低下眼帘。
从药铺走出来。 我和冯倾城低着头,匆匆向家的方向走着。
转街角时,由于低着头,不防那边转过一个人来,咚的一下,我和冯倾城双双撞入那人的怀里,那人往后一倒,被身后跟着的两个高大的随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们却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药也掉到地上,摔散了。
没等我们爬起来,另两个高大的随从便架住了我们,骂道:“你们不想活了,敢惊了我们黄……黄老爷的驾!”说着就要动手。
我知道在长安,到处都是大官,就像在北京一样,随便一个其貌不扬的半秃顶男人,可能就是一个处长,甚至部长。
惹不起,也躲不了,我只好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不得无礼。”那个被我们撞了的黄老爷的声音很温和,却有一种天生的威严,“她们还是两个小姑娘,一时没留意——放下她们吧。”
果然是个大官。
两个老鹰捉小鸡一样把我们捉在手中的随从放下我们。
我向冯倾城看去,却发现她的目光痴痴地盯着那个男人,这样的目光,从来没有在她眼睛里发现过,不好,难道我的小妹妹对眼前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是什么人能让冯倾城动心,我连忙朝男人看去。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又绝不是简单的高大,高大中似乎又很秀雅,他大概跟爹爹的年龄差不多,长得不如爹爹俊美,可脸上却有一种神秘的威严和奇怪的吸引力,这个男人简直是一个强大的磁场。他穿着三重衣,紫色的锦袍,浮着说不出来的繁复花纹,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把紫色穿得这么好看,他束着头发,戴了一顶式样很古朴的高冠,宽额头下有形状完美的男人气十足的挺拔眉毛,一双略显颓废却很性感的眼睛向下俯视着我们。
显然,这个男人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属于贵族类的极品男人,身上永远散发出高贵神秘的魅力。
“有没有摔伤?”极品男人好像关切又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好不容易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才觉得身上一阵阵发疼,可这个男人如此谦谦有礼,我又不好意思说摔伤了,只好回答:“请老爷恕罪,我们姐妹没有大碍。”说完便拿眼睛去看地上的药材。
“王安,赏她们五十两银子。”极品男人吩咐道。
五十两!这些药只不过是用二两银子买的。果然有绅士风度。
冯倾城还是没说话。
我看着她,我可怜的妹妹,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成了一颗小小的磁石,被强大的磁场牢牢吸附了。她现在已经不再痴痴地看那男人了,而是低下了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爱情,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来临,我只不过是个孩子,让我如何去承受和面对,你那么近,却那么远。
我接过王安递过来的银子。
“你们都有很美丽的眼睛。”极品男人说完,越过我们,向前从容迈步离去。
冬天的阳光也随着他而去。
冯倾城化身为一尊雕塑,低着眉,保持着刚才的卑微姿势。她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在冯夫人面前,在王爷面前,都不曾,她一动也不动。我莫名地有些心酸起来,蹲下来,把药材一点一点拢在一起,重新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