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长大了,我老喽。”老爷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感慨地看着我和冯倾城。
老?三十二三岁,正是老爷这种美男子最有魅力的时候,他浑身散发出男性魅力,简直像个发光体一样,熠熠生辉,令人晕眩,为什么他偏偏是爹爹呢。
“爹爹永远不会老。”冯倾国撒娇地说着,给老爷挟了一片红焖肉。
“人哪有不老的,要想不老,得问问阳华夫人,只比我小一岁,看着还像二八佳人,我却成了半老徐娘了。”冯夫人不无嫉妒地看着阳华夫人,在阳华夫人面前,她何止是徐娘半老。
阳华夫人妩媚一笑,“想不老,是要做出牺牲的。”
“若能青春常在,做点牺牲也无妨。”苏子路笑嘻嘻地说。
“苏公子又不是女人,要什么青春常在。”阳华夫人对苏子路说话,眼睛却看着老爷。
苏子路看阳华夫人的眼神很炽热,阳华夫人看老爷的眼神炽热,冯夫人看苏子路的眼神炽热,老爷只是疼爱地看我和冯倾城,拿全世界来跟他换我们,他也不干。
这眉眼官司打得热闹,我看得有趣。冯倾城毕竟还小,不关心这种大人们的官司,只关心在桌子底下的阿黄,不时地扔些肉骨头下去喂它。阿黄更不关心什么官司,只要有骨头啃,它啃得高兴,不由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二天,阳华夫人出去会友了,老爷带着我和冯倾城上街,一路说笑着,走到一个丝绸铺前,忽然头顶上哗啦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被从天而降的水泼成了个落汤鸡。靠,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居委会也不管管!我尖叫一声,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两扇砰地关上的窗子,我猜窗子后面没有潘金莲,况且我也不是西门庆。若是浇在风流俊美的老爷身上,说不定真的上演一出《金瓶梅》的序幕来。
走在前面的冯倾城闻声一回头,看见我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爷也笑了,“咱们回去吧。”
老爷常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让他陪我们上街玩,就这样回去了?冯倾城的眼睛露出不情愿来。
我看看自己浑身滴水的狼狈相,自嘲地笑笑,“爹爹,你和倾城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换换衣服,一会儿就来。”说完拔腿就往家里跑。
绿荷站在大门口,一见我的影子,就慌慌张张地往回跑。
我又不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落水鬼,她跑什么?
脑子里突然掠过《红楼梦》中贾琏偷情时,叫丫环望风,一见凤姐过来,立刻往回跑,叫也叫不应,装聋作哑。难道绿荷也正在干这勾当?
我喝住她,“绿荷——”
她果然像红楼里的小丫头一样充耳不闻,只管向二门里跑去。
“绿荷,老爷叫你呢,你再跑,老爷回来,看不剥掉你的皮!”我大声叫道。
绿荷闻言,停了脚步,远远地看着我。
“老爷在西市,快去!”我随口诌道。
西市跟老爷现在所在的地方南辕北辙,够这小蹄子慢慢找上一两个小时了。
“是,大小姐。”绿荷不敢违抗,磨磨蹭蹭地向门外走去。
看着她走远了,我便进了二门,蹑手蹑脚地向东厢房苏子路住的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窗子底下,便听到一阵嬉笑声,正是苏子路和冯夫人的声音。
“表姐,你身上还跟几年前一样白嫩……”苏子路淫笑道,原来他们是老情人了。
“白有什么用,自从阳华这狐狸精进了门,老爷连我的房间也不迈进一步,更别说沾我的身子了。”冯夫人叹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来了么,小弟好好地让表姐舒服舒服,欲仙欲死。”
“小冤家,你能让表姐舒服一辈子吗?”冯夫人嗔道。
一辈子太长,为何我们要强求。
“快活一时是一时,来吧……”苏子路深谙得行乐时且行乐之道,咚的一声闷响,应该是双双倒在床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