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顾且喜抓住了稻草,还是稻草纠缠着网住了她,她在一步步的将错就错中,继续着她的婚姻生活。
家还是那个家,只是且喜的感觉有些变化。
如果说,当初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赵苇杭本人却是个诱因。且喜觉得这个男人坚定而且锐利,尽管那时相处太少,谈不上喜欢与否,但不排斥是一定的。
本来提议结婚的是他,可是真正商议婚事的时候,且喜却觉得,似乎自己处处居于下风。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她记得,她找到他,表示愿意结婚,他实在是又意外又惊讶。
“我确定。”惶恐不安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他,把什么都说出来之后,就安定了。
“我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你明白吗?”赵苇杭又说。
且喜马上表态,“我会安分守己,做好本职工作。”说的都是什么啊,话一出口,且喜就后悔了。
赵苇杭却笑了,虽然只是嘴角挑了一下。
且喜却像是受到鼓励,“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不无理取闹、不争吵、不影响我的工作。”
且喜马上点头,这还不容易,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可吵的。
“你知道,我在政府部门工作,婚事必须要慎重,”赵苇杭停了停,好像要斟酌一下用词,“不能够太随便,轻易离合。”说完,他就看着且喜,似乎在等她接着说下去。
且喜坐在那里,很仔细地琢磨他的意思,“是说不能随便离婚吗?”
赵苇杭嘉许似的点点头。
且喜低下头,心里不是没有歉意的,现在的自己,能解决出去,实属万幸。结婚后,一切都浮出水面,人家不要求离婚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自己哪里有脸面再提任何要求呢。
所以,且喜很郑重地表态,“赵先生,如果真是结婚,我绝对不会主动要求离婚,不论什么情况。”
且喜也知道,赵苇杭当时对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是心存疑虑的。但他只是坐在那里,打开一个抽屉,翻了一下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找到,颓然地关上。然后,忽然站起来,“既然我们达成一致,那么走吧!”
婚事就这样被草草定夺了。双方的父母虽然都很不理解,但对于他们的伴侣的条件,似乎也挑不出什么不妥,也就简单而隆重地把婚礼办了。但新家的购置,却无论如何不肯草率了事。两家都全力以赴,尽管是请了专人设计施工,且喜还是亲自挑选了很多东西,布置新房。
举行婚礼的时候,丁止夙是且喜的伴娘。且喜还记得邀请止夙参加婚礼的时候,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像是定格在那个角度一样,久久都没有合上。止夙的这种震惊,一直保持到且喜结婚以后许久。且喜知道,在丁止夙看来,自己应该是非秦闵予不嫁,即使是变心,也要苦等个三年五载,直到秦闵予携娇妻归来,这样才是自己的爱情。
可是,且喜知道,秦闵予那三个字,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极限。对于他,承认发生过什么,都是很困难的。她不是不想等,也不是真的恐惧得等不了,长久以来,不都是她在空空等待。而是她已经明白,等待也改变不了什么。秦闵予的生活,根本就没给她留过位置,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何况,且喜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真的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即使不算是正确的,但也是最佳的选择。
或许这个婚姻对赵苇杭是不公平的,且喜也明白这一点。即使是没有爱情,自己也没理由附加给他什么。所以,且喜在宣誓的时候,就对自己说,无论和赵苇杭一起遭遇到贫穷、疾病还是更坏更难的事情,她都会不离不弃地尽自己全力做个好妻子,不主动离开,不轻言放弃。
新婚的夜晚,且喜挣扎了很久,要不要在此刻把所有和盘托出。可是止夙临走的时候说的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止夙说:“且喜,眼前的才是你的幸福。你要想的,是怎么抓住眼前的幸福。”